“呀，下雨了！”
小奇将双手合拢成勺，好奇的接住从树枝缝隙里滴落的雨滴，眉眼全是天真的笑。
望着她和断角白鹿活跃的互动，殷素长长吁了口气，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替魏书书难过，毕竟他计划了这么久，成功利用凌火鬼域将她困住，可还没有半天的功夫，很少下雨的迷暗之森，就降了一场雨。
“火变小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正在雨中嬉戏的小奇，应该是感应到殷素站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立即转向了殷素。
“大概。”
殷素觉得自己是应该离开的，至少要阻止魏书书将唐腥救走，可看到小奇眼底的失落，还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时，殷素异常的没有将话说的太绝。
可惜，小奇并不领情。
她摇了摇头，噘着嘴指责:“你肯定会离开的，每一个说自己可以留下来的人，最后都走了。”
“我并没有说。”
“没有说什么？”小奇扬起头，吧嗒吧嗒的雨滴落在她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不等殷素解释，她就猛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好像也留不下你呢，看，接你的人来了。”
“嗯？”
殷素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拿着长剑往生的恶灵，缓缓从晦暗不明的路口走了出来，发现殷素后，他那双血红的眸子明显闪了闪，呼吸间，他就转移到了殷素跟着，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阿律。”殷素轻唤。
恶灵将她搂的更紧，血红的眸子却落在了一旁的小奇身上。
感应到他周身缠绕的煞气，小奇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大写胆子，举起手跟他打招呼:“嘿，我叫小奇，你呢？”
“他叫唐律。”殷素替恶灵回答。
小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脱口问道:“零族族长？”
“你知道？”
“嗯。”小奇用力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拔了拔湿漉漉的头发，笑容变得腼腆:“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我醒过来的地方，是在一片深海里，那个地方有一个墓群，墓里面埋着很多很多人，我无聊的时候会去别的墓里面走访，以为能够找到一个跟我一样的，可是，他们每个人都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小奇越说，声音越低沉。
殷素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深海墓穴里面不可能还存在灵魂，可是深海墓穴气候特殊，埋在那里的人都可以尸身不腐，当初她就是为了寻找唐律的尸体，才特意潜入深海墓穴的，可她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和唐律有关的线索。
并没有发现殷素的异常，小奇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墓群最北边有三个小房间，第一个小房间里埋着一块红色的血，第二个小房间里关着一只白鹿，喽，鹿的角就是那个时候想要撞开小房间的门，才撞断的。”
小奇摸了摸断角白鹿的头。
殷素急切的追问:“第三个呢？第三个房间里是什么？”
“是一个大哥哥，跟这个红眼睛的大哥哥长得很像，只不过他穿着藏青色的衣服，比这个大哥哥看上去严肃多了。”
“是吗？”殷素喃喃低问。
唐律失踪前，几次跟她见面都板着脸，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她不擅长给人解答疑惑，更不喜欢多嘴，也就没有询问，没想到他死的时候，也还想着心事。
只是不知道，他的尸身怎么会出现在深海墓穴，还是躺在那三个她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小房间前面有个石碑，石碑上写了好大一段文字，我认不全，不过我记得最后有一句话是，零族族长唐律墓，尔等妖灵速速离开。”
“妖灵么？”看样子，将唐律埋在深海墓穴里的人，是个封占师了。
只是，深海墓穴那个地方很少有灵体鬼怪和异兽进入，会进去的只有那些贪财的盗墓贼，还有像她这种企图找到什么尸体的猎灵师，怎么那个封占师在石碑上驱赶的，只有妖灵？
很多事殷素都有些想不明白，可惜，小奇也没办法给她解释。
倒是恶灵听完小奇的话，似乎从小奇身上发现了什么奇特的东西，将长剑往生递给殷素后，空出来的那只手朝小奇招了招，示意她走近。
小奇犹豫了很久，断角白鹿用头撞了下她的背，她才鼓起勇气朝恶灵走过来，怯生生的抬头望着他。
“别怕。”殷素鼓励她。
她朝殷素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等她真的哭出来，恶灵空着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出现在他的手心。
他将玉递到小奇眼前，静静的注视着小奇。
看到那块玉，小奇眨了眨眼，疑惑的从衣领内取出自己佩戴的那一块，比了比，惊讶的说道:“你也有暖田玉？”
“暖田玉是什么？”殷素疑惑。
她对玉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知识，唯一了解的只有支配了秦魏两家上百年仇恨的血玉，因为血玉，她曾一度认为，玉这个东西，就是专门用来承载诅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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