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年代久远的教堂似乎在刹那间有被摧毁的风险，站在钢铁六世身前的枯瘦老者只是睁开了眼睛，便有无数的枪炮对准了这座秘法教堂。
“不要仰仗着年龄老而指点他人。”钢铁六世随意道：“那会显得你非常无能且无知，因为你除了年纪外没有任何能够说服我的地方了。”
丹尼教皇又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但丹尼教皇清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他还会叹很多次气。
“皇帝陛下。”
丹尼教皇换了种恭敬的态度。
“我曾经经历过那场诛神战役，所见到的场面以及被带来的内心震撼远比当时身为年幼小皇子的你多的太多，那是你无法想象的、能够毁灭整个世界的天灾。”
“无穷无尽的怪物浪潮从森林中涌出，即便是神只都想不到为什么在没有空间波动的情况下，那个面积不超过两万平方公里的森林中能够涌出近数十亿的怪物，而且至少都有中阶超凡的实力，对各个教堂的精锐骑士造成了严重的打击…甚至到今天为止都没有恢复。”
丹尼教皇缓缓说道。
钢铁帝国的皇帝陛下歪着头，将银色的护手杵在脸庞的侧边，平静的倾听着丹尼教皇讲述着苍蓝世界的曾经过往。
“事实上我今天坐在这里和你讨论事情的根本原因也在这里，皇帝陛下。”丹尼教皇顿了顿，脸上的褶皱似乎更多了点：“教堂的实力被削弱了太多，您的祖父甚至从未设想过在他的有生之年，帝国的力量能够超越教堂的力量，但您见到了。”
“说的好。”
钢铁六世轻轻的呡了口秘法教堂呈上来的红茶，随意道：“不过非常可惜的是，截止到目前为止，钢铁帝国依旧是苍蓝世界最强大的政体，并且拥有能够弑神的力量，教堂无法让我做对帝国不利的事情。”
“你这是对秘法神只不敬。”
丹尼教皇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神只不敬我，我却要敬神只？”
钢铁六世皱起眉头，那头暗金色的头发就仿佛雄狮的鬃毛般，彰显着这位雄韬伟略的皇帝陛下的勇武。
他缓缓从丹尼教皇对面的座位上走了下来，钢铁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就仿佛锤子敲打心灵般响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底。
“我的祖父…也就是钢铁三世，生活在一个神权大于王权的时代，那时候钢铁帝国还只是钢铁王国，你甚至不会亲自来到这里，寻常的秘法大主教就足以让我们心惊胆战。”
钢铁六世顿了顿。
“人们信仰神只，将用劳动换来的各种粮食、贵重物品都放在祭祀神只的祭坛上，这并不能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但却能让秘法教会的神官们过得更好。”
丹尼教皇试图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只是神官们的个人行为，和秘法神只无关，但你有没有想过神官们的行为背后是谁在撑腰？是我吗？”
钢铁六世摇了摇头。
“神权大于王权…王权的子民们还要为神权缴纳他们仅有的粮食，我当时虽然还年幼，但仍旧能记得祖父那极为遗憾的痛惜…”
“他说“当神权凌驾于王权、人权更上方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们将不会感到神带来的便利，只会享受到附庸神权的鬣狗们带来的痛苦”…”
“对你来说非常不幸…但对我来说非常幸运，所谓的“魔王”摧毁了苍蓝世界绝大多数教堂的固有力量，让已经几乎衰竭的王权重新喘了口气，而我的父亲钢铁五世抓住了机会，让钢铁王国成功脱离了秘法教会的掌控。”
“而截止到我，钢铁六世这里，钢铁王国已经晋升为了钢铁帝国，人民安居乐业，不敢说人人富足，但起码不会有如往日神官般的官员剥削人们仅有的口粮，人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丹尼教皇，你觉得这其中秘法教会有多少功劳？”
丹尼教皇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说不出话了吗？真是让人失望，我本以为在关乎世界的存亡这种重大的问题面前，你应该侃侃而谈说服我，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愈发觉得所谓的教会、神只…像个，废物。”
“你！”
丹尼教皇愤怒起身。
“咔！”
“咔咔咔！”
钢铁六世的身旁，数十位穿着超凡魔导装备的宫廷护卫拿起魔能枪，对准了即将起身的丹尼教皇，而后者阴沉着脸站在位置上许久后，缓缓坐了下来。
“走了，戴尔。”
“我们的丹尼教皇过于无能了点，甚至让我连想进行谈话的欲望都没有。”
钢铁六世招呼着宫廷护卫们，毫不给丹尼教皇情面的，走出了这座曾经钢铁帝国的宗教中心。
事实上钢铁六世的确有这个底气。
他是位雄韬伟略的皇帝。
如今的钢铁帝国国力强盛，即便是战争大陆的兽人们也不敢轻易劫掠钢铁帝国的国民，人们对于钢铁六世的崇拜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就连神只都没有钢铁六世的号召力。
而且魔导装置的蓬勃发展，甚至让钢铁帝国的最高研究院，产生了“忤逆”神只的想法。
解刨神、研究神。
目送着钢铁六世离开后，丹尼教皇的长叹再次在这座教堂内响起，他晃动着年迈的身躯，走向了秘法神只的神像前。
“伟大的秘法之神，您忠实的眷属丹尼恳请您的帮助，凡人们已经过了太久的安逸日子，忘记了曾经被神只领导的岁月。”
长长的话语念叨完，丹尼离开了神像。
生长着八根触手的神像没有头颅，只有如火焰状的元素在身躯的上方燃烧，而神像的背后则是三对如蝙蝠翅膀般的羽翼，看起来狰狞可怖。
…………………
…………………
“陛下，您真的不打算派兵前往灰雾森林，打探其中关于“魔王”的下落吗？”
回到钢铁帝国皇宫的途中，那位名为戴尔的老者忍不住朝钢铁六世开口询问道。
“当然…不是。”
钢铁六世扫了眼戴尔。
“我已经让紫罗兰大公派遣轻骑兵前往灰雾森林了，不出两日就会有准确的情报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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