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乃霜不想跟她说话，直接扔给她一把匕首，然而顾休语侧身一躲。
匕首哐啷一声摔在地上。
叶大佬静静地看着她：“捡起来。”
顾休语意外强硬：“我不要。”
叶乃霜说：“这个匕首，是小美人鱼同款，无论对方是何等种族，都能够一击必杀。”
顾休语：“然后呢？”
叶乃霜直言道：“然后当然是由你来干掉艾瑟尔·哈迪斯，我就可以送你回家了，你不想回家了吗？”
顾休语：“不想。”
叶乃霜：“……为什么改变主意？”
顾休语盯着她，慢慢笑了，笃定地说道：“因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根本不是叶乃霜。”
“第一，你很急切，急切地想让我杀他，这在之前的几次谈话中是没有的。”
“第二，到现在为止，你没有提及过任何有关命运之轮的话题，而在之前的对话中，这是我们的核心话题。”
“第三，你给我的感觉和前几次很不一样，而且这次进入灵感空间的方式也与之前不一样。”
“综上所述，尤其是第三点，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被掉包了。”
顾休语微笑看她。
叶乃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开口说道：“不一样了，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
浑身雪白的小女孩毫不畏惧地直视对方：“至于哪里不一样，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清楚。”
哪里不一样？
顾休语心里的确很清楚。
——艾瑟尔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叶乃霜之前忌惮魔王巅峰时期的实力，但现在却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甚至想要落井下石。
顾休语冷冷地开口：“我不要。”
叶乃霜叹气道：“为什么呢？明明回家的机会我都送到你的面前了，你却不肯接受——没关系的，我有办法保证艾瑟尔死后，你的灵魂还活着，然后想办法为你重塑肉体。”
顾休语：“我不傻，别拿这些糊弄小孩子的东西来骗我，你和之前很不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她步步反问道：“你知道了什么？艾瑟尔的秘密？还是别的秘闻，让你对他的杀心暴涨，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叶乃霜语气复杂：“……你果然很敏感，尤其是关于人心这部分。”
顾休语对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并没有任何好感，语气更不客气了：“有话直说。”
叶乃霜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艾瑟尔的身世和红月有关，而红月又与天神有关，我担心他会成为天神复活的载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的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顾休语：“就这？”
叶乃霜这次真的是面若冰霜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顾休语：“我搞不懂你，要因为这种可能存在的事情而命令我去伤害他，你总是这样残酷吗——”
叶乃霜：“你应该知道你是圣女吧？”
顾休语：“只是候选者，谢谢。”
叶乃霜：“圣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他会威胁到世界，你有责任，有义务……”
顾休语：“不。我绝对不会那样做，你有本事来怂恿我，不如干脆自己上吧。”
她反唇相讥：“况且，身为一个外交官，你未免也太关注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了吧，那只走丢的凤凰山鸡捉到了吗？”
叶乃霜要被气死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合作的穿越者，冷酷，还毒舌。
她念了几句静心养性的句子，才重新开口道：“就算你不下手，也会有别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如果是你的话……”
顾休语嘲讽道：“就比如你。”
叶乃霜：“……”
顾休语撂担子不干了：“这个圣女谁爱当不当，反正我不当，选人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我都没培训过，就直接走马上任了……为什么不干脆选一个原住民？至少她对这个世界足够熟悉。”
叶乃霜平复心情，避开顾休语的问题：“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想去杀他，那么我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顾休语心中情绪难定，闻言挑唇一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叶乃霜肃容道：“所有与天神相关的都是大事。”
顾休语对此表示理解，然后向后一步，退出灵感空间。
没有尽头的空间无声地从中间裂开，叶乃霜的身影向上飘起，崩碎成片片雪花。
旋即被黑暗淹没。
……
顾休语睁开眼睛，便看见某人的下巴正对着自己，长发坠下，光滑如瀑布。
马车缓慢前行，她躺在艾瑟尔的大腿上，很久没有动弹。
“艾瑟尔，我睡了很久吗？”
“大概半个小时吧。”
“你什么时候赶到的？”
“半个小时前。”
“查理还活着吗？”
“死不了。”
听这语气，好像生气了？
顾休语眨眨眼睛，推开艾瑟尔的胸膛坐起来，挑开晃动的车帘。
外面仍是清冷的黑夜。
他们正在赶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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