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腾方才不说话便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争执已久也算得上折腾出答案来：“这孩子已经出生了，要不便记在世子妃名下，由世子妃照料，”
“不可以。”莫婉儿惊叫道，打断杜腾的话。
康嬷嬷、林心音、孙思怡：“……”这糟老头想得更美。
“就是，安哥儿养在她那儿，到时候会被如何对待还不一定。”莫家人瞎嚷嚷起来，言语间竟多番猜测林心音人品。
孙思怡闻言脸色一变，正要为林心音平反，却被林心音一把扯住。
杜世昌瞧见二人神色不对，却没有想到是孙思怡要为林心音说话。
杜腾和孙氏对莫家人的粗鄙也瞧不惯，可到底没有为林心音说话。
康嬷嬷冷哼一声：“哼，能得我家姑娘教导的孩子都是有天大福分的，只可惜旁人瞧不上。”
“杜腾，宁远伯。莫家对你杜家有救命之恩不假，可当年若没有我家家主的救命之恩，你哪来的宁远伯府。再者，你杜家与林家的婚约当年可是您一力要立下的，我家姑娘也是你们杜家求娶的。”
“这三年来，我家姑娘如何莫说您，整个上京城谁不夸一句好。便是上达天听，那皇上也只会说你们杜家捡了个好儿媳。”
被莫名点名的皇上本人在二楼迎来周遭的揶揄，哭笑不得看着下面不知所以却信心满满的康嬷嬷。再瞧见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子，若非康嬷嬷及时赶到，今日的她必定是孤立无援的。
“是啊，林姐姐是顶顶好的。”珍馐楼上有一道女声扯着嗓子喊道。
那是谢玲郡主，为人最是爽朗大方，二八年华，平日里和林心音等人都交好。
街道上听闻过林心音名字的都附和一声，莫家人见林心音声望不弱，心里发虚。
康嬷嬷见有人为林心音打抱不平，待声音弱下来后缓缓道：“你们且瞧瞧，这上京城有哪户人家嫡妻娶回来当个摆设，一丝体面不给，嫡子未有，这庶子就俩了。不对，是仨。莫姑娘肚子里还有一是吧。”
康嬷嬷见状想到林心音这些年受的委屈，不满道：“我家姑娘在家中那也是金尊玉贵养着的，我家主和主母在时最是心疼我家姑娘，往日里出个门都要带着姑娘一块走。老婆子那会儿不答应，说是女孩子老在外头走也不好。可我家主怎么说的，你们晓得嘛？”
康嬷嬷说着说着眼红鼻酸，苍白的头发，哽咽道：“我家主说，我家姑娘自是要自幼见过这世上最好的，见过那些山山水水，不要像闺阁女子般不得自由，将来挑个最疼爱姑娘的夫婿接替二老好生待姑娘。可如今，若是让家主知晓当年救的人给我家姑娘这么一个归宿该多心疼，这是在剐了我老婆子的心啊。”
这话说到百姓的心坎里了，谁家不盼着自家姑娘有个好归宿，这偏偏这般好的林心音却如此命运多舛。
林心音见康嬷嬷这般卖惨真是不甚好意思，只是在一旁静默不语时不时应景的红一下眼眶，要是让她说这般话……办不到的。
能用拳头解决的，说多了就伤嗓子了。
心里头一边想让康嬷嬷尽尽兴，又担心她老人家气坏身子。抓着空隙在康嬷嬷耳旁小声道：“嬷嬷差不多得了，再多说就戏过了。”
康嬷嬷闻言微微颔首，又极力控制情绪。
在旁人看来却觉得是林心音坚强独立又孝敬老人，不愿让人见着自己这般楚楚可怜一面，一时间又觉得林心音更加值得怜惜。
孙氏忙道：“嬷嬷这话说得，我知晓心音到我杜家来是委屈了她，可这莫姑娘......再说，当年心音不也答应让晖哥儿记在名下，怎如今就不行了呢。”
珍馐楼上的贵女一旁看热闹很是激动，却端庄的默不出声，谢玲就没那么多计较。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当年世子可是没了的，晖哥儿就是唯一子嗣。再说了，林姐姐和孙姐姐关系这般好自是不介意，如今这人可不一样，也不能瞧着人林姐姐脾气好就欺负人啊。”
孙氏抬头瞪了一样谢玲，这人怎么尽挑事儿。
被谢玲这么一说百姓便觉得有所不同，若是都记在林心音名下，那往后世子之位无论立嫡还是立长可都没有林心音什么事儿。
如此气氛便有些怪异，林心音瞧着也到时候了，便移步到宁远伯夫妇身前福身。
“伯爷，夫人。”
听闻康嬷嬷一口一个姑娘时，宁远伯夫妇便觉着不对劲，如今林心音唤了伯爷和夫人，而不是父亲和母亲，宁远伯夫妇有些慌乱。
“当日定下婚约之时父亲便觉着不妥当，想着出门回来便去府上取消婚约，莫要耽搁世子。可不曾想出了事儿，和母亲一同下落不明。心音这条命是父亲母亲拼命换回的，只是父亲母亲不在了，失去踪影前让我回来履行婚约，说是伯爷与夫人会念在父亲的救命之恩上待我好的。”
林心音话语让杜腾和孙氏不由脸红。
“那日伯爷和夫人前来下聘，听闻要连同侧妃一同入门，心音便觉得心中有愧。侧妃姐姐与世子青梅竹马，即便我与世子早有婚约也是强人所难，是以心音从未觉得委屈，反倒觉着是委屈侧妃姐姐和晖哥儿了。”
“如今，世子有青梅竹马姐姐在旁，也有救命恩人在侧，也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说罢，从珠玉手中接过木盒子，打开。
“此乃当年婚书，里面写明伯爷谢我父亲救命之恩立下婚约。”
“此乃父亲当年出门前留在府上的亲笔信，乃是与伯爷的解婚书，还有方才已经托人备好的和离书。”
林心音一一双手奉上，杜腾颤抖着手接过，红着眼眶看着林心音。
“如今说是和离，嫁到杜家这么多年吃的喝的不用钱啊。”
莫家那妇人不屑道，一旁已经站起身的莫婉儿羞愧的扯了扯那妇人。
谢玲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楼到林心音一侧，闻言道：“怎么，世子这位娇妻还打算要我林姐姐的嫁妆还是林姐姐林家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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