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苍哥哥，默儿怎么可能不要你呀，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北岚默赶忙解释道，生怕凌苍有所误会，钻了牛角尖。
“那你刚才为什么一直想要让我跟着北岚雷山离开？”凌苍依旧发问道，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苍哥哥，你也知道默儿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温家叔叔们也没得选择，他们跟默儿和娘亲在一起太久了，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北岚默低声说道，语气里有着与年纪不服的沉重。
“可是，苍哥哥你不同，你有天赋，年纪不大，与我们相处得时间也不长，没有必要因为我们耽误了自己一辈子呀！”北岚默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在北岚默心里，她是真心希望凌苍能有更好的选择，有更棒的未来。
“你果然是不想要我了！”凌苍委屈地控诉道，情绪又开始大起大伏地波动了起来。
“苍哥哥，你先别激动，你要是不想离开，默儿决计不会把你赶走的！”北岚默的小手一边帮凌苍顺着背，一边承诺道。
“真的吗？”凌苍还是有些不相信小默儿的话，再次没有安全感地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只要苍哥哥你不放手，默儿一定不会放开苍哥哥的手的！”北岚默一脸认真地再次说道。
“那你还让我去跟他学习心法，学完了之后要真有用，可怎么办呀！”
听到了凌苍的担心，小默儿坏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反正有没有用别人也看不出来，还不是苍哥哥你说的算！”
“再说啦，我看北岚雷山虽然不修边幅，行事乖张，率性而为，可他并不是那种会以势压人，以权压人之辈。否则，他不会亲自过来征求你的意见。”
“苍哥哥，你要是真不愿意跟他离开，大可以直接表态，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听了北岚默的分析，凌苍心里总算是有底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苍平时看人判物也很有眼光，只是这次涉及到自己和小默儿，才会一下子慌了神。
当天傍晚，北岚雷山果然依约来找凌苍了，并且在教学过程中，不停地灌输着进入精卫队的各种好处。
可惜的是，无论千好万好，在凌苍的心里都比不上留在小默儿身边的好。
北岚雷山也是个很有毅力之人，他教了凌苍七天，每天都不停地忽悠着凌苍。最后，还差点惹恼了凌苍。
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北岚雷山对凌苍的态度和容忍度越来越大。不管凌苍怎么甩脸色，怎么不搭理他，他依旧死皮赖脸地往上贴。
这短短的七天中，北岚雷山越是与凌苍接触，就越是舍不得放开凌苍，觉得他无论是天赋，悟性，还是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呀！
最后一天，北岚雷山教完心法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啰啰嗦嗦地诱惑凌苍，而是坐在凌苍旁边，满是沧桑地看着西沉的的太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用有些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说道：“阿苍，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也是下人出生，也曾是北岚府里最下等的奴仆。”
“我每天都从早到晚地工作，到了晚上往床板上一趟，就累得直接睡着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每天，我只是麻木地吃饭，干活，活下去。后来，我的领班工作出现了失误，怕被主子责罚，就拿我顶罪。”
北岚雷山叙述的语气十分平缓，并没有因为过去的不堪有任何的遮掩。凌苍本来不想听他说话，想早点回去陪着小默儿，可听着听着，他却没有再急着离开。
凌苍平静的面容下，正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他的心里有个感觉，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必须得快点离开。否则，事情很可能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可是，他的心中又有个小人，告诉他不能走，听下去，告诉他北岚雷山的话很重要。
凌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呵呵~”
“后来我就被人抓了起来，你也知道一个下等奴仆，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当时，我以为自己真的死定了，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以后不用再干活了。可是最后，我却无罪释放了。”
“北岚府二房的老爷子北岚严云救了我，后来又发现我根骨极佳，颇具慧根，领我进了宗族学堂，又让我拜了院长为师。”
“二房？”凌苍忍不住有些吃惊地反问道。
谁都知道，北岚府的二房是府里的禁忌，北岚峰最忌讳与二房有牵连之人。可精卫队却是北岚府的核心力量，是北岚峰手上最锋利的尖刀，他怎么可能让与二房有这么深瓜葛的北岚雷山成为精卫队的一把手呢！
“你……你做了什么？”凌苍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暗了下来，语气有些阴沉地问道。
“我做了什么？哈哈哈~，我什么也没做！”北岚雷山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开始泪流满面。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房没落，看着他们被污蔑，看着北岚晟夫妇被杀害，看着北岚兰儿小姐被下嫁，看着北岚严云老爷子被逼死，看着司少爷被贬到了礼法堂……”
“我除了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什么也没有做！”
“啊！”北岚雷山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大叫着，满脸的狰狞。
这些话，他曾经自嘲地在心里说过无数遍。这些人，每晚就像回马灯一样，在他的脑中一遍遍地出现。他每天都活在煎熬、后悔以及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
过了十几秒钟，北岚雷山才稳住了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抬头问道：“阿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次，北岚雷山没有等到凌苍回答，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
“因为我太弱了，没有保住他们所有人的力量。老爷子让我帮忙在关键时刻帮阿司脱难，为了保住阿司，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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