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现在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人是她的仇人。
“师父……”她喊着，声音颤抖。
“谢谢您这些年来的教导，也谢谢您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她被带走之后，就在一个普通的家中生活。
虽说她没有关于慕容家血脉的使用办法，但是作为纯种的血脉而言，她的天赋很不错。
所以在她几岁的时候，师父偶然路过她居住的地方，发现了她的灵根，然后收她为徒。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跟在自己的师父后面勤学苦练，不断的增进。
而她的那对养父母，在她离开的期间，重新生了一个孩子。
那是亲生的孩子，代替了她的存在，她这个养女，在那个家中便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是师父安慰了自己，说他会是他的家人，让她不用觉得孤单。
那个时候，她真的将师父当做了唯一。
从此，她对凌云宫有了归属的心，师父发布的任务，她总是第一个车抢着去做，更是做得非常的完美，为的就是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事实上她做的也很好，她成为了凌云宫所有弟子的表率，得到了无数的夸赞。
她自以为自己的人生其实是美满的，她很知足。
可是到头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已。
问她恨吗。
恨啊，为何不恨呢。
可若不是对方，也许当年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就已经被那些人赶尽杀绝了。
对方带着私心，可也是让自己活了下来。
如此，只是站在方婷的角度上而言，她是没资格去恨的。
对于慕容家，只是今日才听闻而已，也许这足以解释她在见到慕容语之后，总是会心软，总是想要亲近对方吧。
血脉使然啊。
“婷儿……”
囫囵的声音挤出来，上官云期望的看着方婷。
只要方婷开口，慕容语一定会放过自己的。
不管慕容语再怎么解释，上官云也知道慕容语非常在乎自己这个妹妹。
“师父，真的很感谢。”
方婷蹲在上官云的身边，看着对方的眼神，扯开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师父，一路走好。”
一把剑，从上官云的眉心刺入，直达地面。
丝丝缕缕的血液顺着伤口拥挤出来，上官云却是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随后，眼皮子抖动几下，那双充斥着欲望的瞳孔逐渐的变得灰暗了起来。
上官云死了，死在了她的徒弟手中。
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的慕容语没有表情，方婷做什么选择她都不会意外。
当然，若是真的让自己救对方的话，她也会做。
只是救归救，上官云却是一辈子都别想从魔宗的地牢中离开。
索性，他的好徒弟给他选择了一个干脆的结局，一了百了的很。
“这一切……都结束了对吧？”
方婷还蹲在地上，扭头茫然的看着慕容语。
周围一地的尸体，她的衣裙不知何时已经被染红。
慕容语的身上也很狼狈，红裙因为鲜血的侵染，而变得颜色愈发的灼目起来。
“嗯，结束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
微笑的慕容语看着自己这个妹妹，眼神略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很快，她将再度将手掌伸过去。
“跟我走吗？以方婷的名义。”
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慕容婷，方婷便是足矣。
慕容家的恩恩怨怨，和方婷无关。
跟她走？跟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走？
她是慕容语，她是魔宗之主，她是魔道之首。
跟着慕容语走她知道意味着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凌云宫时那样平静的岁月。
可是，凌云宫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当那些人知道一切因为自己而起的时候，怕是痕迹了自己吧。
如此，不如彻底堕入魔道。
最起码，当魔头自由自在，不用拘束，更不用顾忌什么门派清誉。
方婷苍白着一张脸，呆愣的看着那只手许久，然后才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好，我跟你走。”以方婷的名义。
不是凌云宫弟子，也不是慕容语的弟子或者妹妹，只是她方婷而已。
“好。”
笑弯了眉眼的慕容语看起来很是开心，在自己的地盘，哪怕是以方婷的身份活着，她也能保护好自己这个妹妹。
而且，自己这个位置，本就是为了留给自己这个妹妹的。
慕容姓氏可以舍弃，但是不代表强大也需要一同丢弃。
只有站在最顶峰，才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
在那漫天的血色中，她学到了这条宝贵的教训。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唯余地上的尸体。
只可惜，尸体不会说话，便无人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还是有人知道的。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男人探出了脑袋。
看着前方那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场地，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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