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仰头看了一眼饭馆的名字，看到了“如意居”三个字，她没多说什么，信步走了进去。
那个男人见自己的工作已经到位，便忙不迭走人了。
常笙画并不在意那个男人的去留，她只是走进了店门打开的饭馆里，里头都是很陈旧的实木桌凳，看起来像是数十年前的产物，只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坐在柜台前打瞌睡，也没有招呼客人的意思。
常笙画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扇门上，站在她的位置，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哪里。
店里很安静，除了她之外似乎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常笙画倒是没有什么怯场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人故弄玄虚得厉害，她没想太多，抬脚就继续往里头。
柜台上的老头掀起眼帘看她一眼，很快又重新把眼睛合上了，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店里来了个陌生人似的。
屋子里头算是一个包厢，桌凳同样散发着时光流逝的气息，显得古朴沉重。
高背椅遮挡住了屋子里唯一一个人的身影，只隐约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手肘和几缕头发，西裤包裹着这人瘦长的腿，似乎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常笙画站在门口，很自然地开口道：“莫爷？”
那人并不说话，而是做了个邀请她坐下的动作。
常笙画的眉头轻轻往上挑，但是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而是越过那张高背椅，往这人对面的座位走去。
但是当常笙画转过身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的正脸，然后难免露出了几分讶异。
因为这个被称作为“莫爷”的人，居然是一个留着短发、穿着男装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成熟丰腴，充满风情，即使是这么一身怪异的打扮，也没有影响她一分一毫的魅力，正因为这份中性中和了她的妩媚，反倒凸显了她周身无从掩藏的威势。
常笙画在心里终于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莫爷，而不是一个恶作剧的玩笑了。
莫爷，帝都灰色势力里的王者，能和常宫锦、宁景侯等人平起平坐的人，掌管了帝都灰色势力近十五年，只是素来很少公开露面，很多人都是只对其闻名而鲜少见过。
起码常笙画来之前有查过相关的信息，但是也没有什么线索说莫爷是个女人，还是个打扮有些古怪的女人。
但是莫爷为什么会突然邀请她见面呢？难道是跟金先生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这是今天早上莫名其妙接到莫爷的邀请之后，常笙画一直在斟酌考虑的事情，然而始终未果。
想到这里，常笙画不动声色地看着莫爷，对她颔首，伸出手正式道：“常笙画，很荣幸能见到莫爷您。”
被称作莫爷的女人也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滑腻的皮肤柔软却冰冷，令常笙画很用力压制才能忍住把手抽回来的冲动。
莫爷当即抿唇一笑，“常家小小姐的风采……果然不同凡响。”
和宁韶明不同，常笙画并不太介意别人把她和常家小小姐混为一谈，她收回手，很坦然地坐了下来，“如果是和莫爷比，晚辈自然是莹莹之火不足一提了。”
莫爷的眼里略过一抹饶有兴味，“没想到常宫锦那个莽夫也能养得出这么文绉绉的女儿，你在常家不好过吧。”
她用的是陈述句，毫不在意常笙画会不会尴尬。
不过常笙画的确也不会因为这种话而失态就是了，她很从容地道：“好不好过，难道还瞒得住莫爷的耳目吗？”
莫爷又笑了一下，“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不太热衷窥探别人的家事。”
常笙画但笑不语，对方话里的水分有多少，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莫爷有点稀奇地把常笙画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本以为就是只小狼崽子，没想到已经是一条能咬人的毒蛇了。”
常笙画挑起眼角，“瞧您这话说的，晚辈是该说谢谢夸奖呢，还是应该生气呢？”
莫爷吃吃一笑，“比起没心没肺的狼，我当然喜欢从头到尾都冷冰冰的蛇了，如果是有毒的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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