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的电脑。上面盖了几张报纸，叹口气。
段木炆羽去了自己卧室，那他只好自己坐在客厅里摆弄手机。
贴壁纸的大姐看了看虚掩的门，对吕平方小声道：“小伙子呀，这是买的婚房吗？”
“啊？”
“是准备结婚了吧。”大姐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没有没有，”吕平方哭笑不得：“我租的房子。”
“那这装修的成本也够高的，这壁纸可贵着呢。”
大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老小区好好装修也挺好，你们小两口住，有了小孩再换套大的。”
“砰！”北边屋子有人摔了筷子。
“别说话了！”另一个大哥赶紧拦住了大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人家孩子说不定都会打酱油了。”
“哈啊？”
你们是壁纸店请来的救兵吗？
吕平方扭头听着北边小屋的动静，好像又吃上了。
右耳的暖风像火苗扑腾着，似乎也想过去尝尝，吓得吕平方在心里默念，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出来。
“呼。”右耳的暖风晃悠悠，好像在哀怨的揉着肚子。
迷迷糊糊间已到了晚上。送走了工人，吕平方蜷在自己的小屋。
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小吕吗，我是研究所的宋龙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宋工啊。”吕平方拧了了身体，这个冰碴脸今天这么热情，忙道：“你好。”
“是这样的，刚才研究所给我送了一份简历，里面有你的资料。”
“嗯，”吕平方点点头，应该是张姐操办的事，她还是那般雷厉风行。
“所里的人给我介绍了你的情况，你在所里的工作经历很难得，是我们实验室紧缺的人才啊。”
吕平方皱皱眉。这个的声线是他没错，但是说句语气却差别很大。想象着一脸大胡茬的宋龙财正在热情的抱着电话，他感到强烈的违和感。
“其实我大学学的是机械，入伍后被抽派到所里，对您研究的领域真的不懂。”
“没关系，实践比理论更可贵啊！我们实验室紧缺你这样有过实操经历的科研助手，一来就可以上岗嘛。”
这是就定了？
吕平方思考了下，太不对劲了，与前几天判若两人，他道：“对了，宋工，昨天我看您还在康升呢。什么时候去的所里啊？”
“哦！”宋龙财的声音似乎没有了那股热情，他稳声道：“昨天我去逸峰大厦取份材料，没想到碰到你了，你在康升科技做什么岗位？”
吕平方愣了，我把你材料撞碎了，赔了两万你都不记得了，我在楼下的外贸公司上班啊。
对面的宋龙财闷了一会：“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在秀丽外贸公司上班。”电话里似乎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那小吕，你的专业和我的实验室要求不符合啊。”
“专业上确实忘了太多。”
“虽然我也想你这样的人才能加入我们实验室，但是看来暂时是没办法了。”
刚才还缺人急着想让我去，一转眼就变卦了，你是多不想见到我？
“宋工，在逸峰的事儿我不会说的”。吕平方试探了下。
“我去取份材料而已，怎么还怕你说呢。”他语气平稳反问道，但话头似乎软了。
“这样吧，我把你档案给人事科，招聘是很严肃的事，我只是一个推荐作用。”
这不是你吧，宋龙财你怎么变得这么社会。
电话挂断。
“宋工？”吕平方皱着眉头，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号码。
逸峰康升，宋龙财。
想了想，他还是没拨出去。事情太多了，自己还是不要惹事了。
从所里退役后，过了不到半年自己就有机会回所里上班了，想想还真是神奇。
吕平方扭了下枕头，透过宽大的窗子，静静欣赏窗外的夜景，久久不能入睡。
夜里的小区很安静，他听到了马路上汽车的呼啸声，老父亲逼孩子写作业的崩溃声，还有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都和你说几遍了，啊！”
小孩哭的不行：“爸爸你别急。”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才是我爸爸！”
吕平方无奈的堵住耳朵，把头贴在了墙壁上。
“老公，说点脏话助助兴。”
“我干死你个死胖子！”
谁和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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