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力感再一次涌现上来。
盛行抿着唇，看着顾念黎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我跟你一起。”
顾念黎都没有抬头去看他：“不用了。”
“我想和你一起，至少能帮你做点什么。”
他是好意，顾念黎也能感觉到他的好意。
只是，她笑容又带上了点嘲讽的意味：“我的公司现在已经没什么你可以做的工作了。”
不仅是没有什么可以让盛行去做的工作，很快自己也要没事情做了。
顾念黎自己都处于无法挽回的境地，又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照顾到盛行呢？
她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这才去看那个不再作声的盛行：“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我可以送你一截路。”
盛行才从自己家里跑出来，这一刻当然是不会再回去的：“回学校。”
顾念黎点头，也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请假，回学校补一下课程也还不错。
当把家门给锁上前，顾念黎站在家门口仔细的看了一下房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想写什么。
盛行和自己走的这一路都没有说话。
也都预感到了些什么，所以显得气氛有些僵硬。
再一次走到了那辆一直被盛行嫌弃丑的车子前，盛行把顾念黎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后备箱，这才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顾念黎不想把气氛弄的那么僵：“你这段时间没有去上课，丢下的知识一定不少，回去肯定很忙。”
盛行看了她一眼：“我很早之前就把这些课程自学完成了。”
是了，之前成天和盛行黏在一起，他又是一个很跳脱的性格。
顾念黎经常会忘记，盛行是个被破格录取的天才。
她轻笑了一声：“那就为考试做些准备吧。”
接下来的短暂路程中，顾念黎也时不时的去提起一些话题。
不过没有一个是关于自己的。
盛行也不是一个傻子，终于，在顾念黎感叹了一下学校最近感觉人少了些后，开了口：“顾念黎，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几乎是颤着嗓音去问这句话的。
顾念黎愣了一下，却沉默了，没有去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打算的问题，只是两个人现在处着的境地很尴尬。
自己的公司是被盛漆山给阴了一道才这么快走了下坡路，顾念黎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即便盛行时无辜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什么。
可盛行是盛漆山的儿子，顾念黎根本就做不到什么不在意。
她的沉默也让盛行跟着难受了起来：“盛家的事情是错了，可是，我不想，不想……”
他的话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顾念黎却能感受到盛行想表达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学校到了，你先回宿舍吧，我还要回公司。”
盛行用手挡住了安全带的暗扣，倔强的看着顾念黎。
一双眼睛彷佛是在说，今天不给自己一个答案的话，他是不会离开的。
这又是何必呢？
顾念黎看着这双眼睛，原本酝酿好的那句：要不还是散了吧。
怎么也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她很喜欢盛行，但喜欢与对盛家的怨是两回事。
顾念黎不可能因为喜欢盛行，而去忽视自己的公司间接的因为盛家即将倒闭的事实。
她在今天看见盛行站在自己小区门口的那一刻其实就有在想两个人还能坚持几天？
对，就是在想还能坚持几天。
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狠心说出分开的话，但自己的公司一旦倒闭的话，分开是铁定的。
她心态好，但不可能那么的好。
盛行年纪比自己小，这个年纪的少年思想到底是没有那么的成熟。
顾念黎比盛行大了六岁。
公司没有倒闭倒还好，公司倒闭了之后，她又能等盛行多长时间？
她是个商人，对于未来，多少还是带着些算计的。
和盛行继续在一起的话，盛家那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之后面对的阻碍只会多不会少。
现在自己还年轻，可真要等了几年，等自己快要三十岁了，她还能有那么好的心态吗？
她看着盛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嫉妒。
嫉妒被保护的这样的好，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挫折的盛行。
想的可以那么的简单，觉得未来都会是美好的。
“唉。”顾念黎叹了口气。
她有些累了：“我说了，我公司还有事情，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耽搁。”
盛行没去理会这句话吗，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连个答复都不愿意给我吗？”
顾念黎又沉默了。
不再回避着盛行的视线，良久：“你觉着呢？这样的情况，你觉着我们还能长久吗？”
表面的维持都不再伪装，直接切入了中心点。
盛行的脸色一白。
很显然，他也是明白的。
顾念黎嗤笑了一声，却到底没有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学你的，我这下是真的要回公司了。”
盛行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很配合的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他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回头看一眼。
顾念黎脸上的疲惫已经掩饰不住了，眼底的青黑也说明着她有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盛行咬着牙：“顾念黎，能不能不要那么轻易的放弃我？”
但也没有指望顾念黎会回答他的话。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寝室。
顾念黎没有第一时间开车离开，而是看着盛行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才发动了车子。
能不能不要轻易的放弃他？
顾念黎又笑了一声。
心里有一个答案，却没敢让它浮现出来。
……
公司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短短三天的时间，就有不少人交上了辞呈。
其中不乏跟着顾念黎后面闯事业的老人。
“念黎，如果真的撑不住的话，就放弃吧。”
有一个人过来辞职的时候对着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在所有人的眼中，顾念黎苦苦支撑着公司不过是无用功。
起不了多大的水花。
对此，顾念黎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她不止是在苦苦支撑，也是想多一些喘气的时间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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