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觉得很不可思议，仙界他是知道的，这个地方不同于人间，也不同于其它各界。
其它各界都是在人间的混乱产生之后而形成的，但是这个地方早在人间出现混乱之前就已经诞生了。
老头已经活着的时候，经常来到这里，对于这里的人和事，都所有了解，但是他也不清楚，仙界竟然会变成这幅模样。
存在于仙界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他虽然待在张帆的身体里面，但是他的意念已经开始走出张帆的身体。
在他的周围盘旋，感受着仙界的气息，他看着远方，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仙界确实已经没有了生气，存活下来的那些也都只是曾经躲过一死的各种产生了异变的仙灵。
老头对张帆说道：“你真的不打算离开吗？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你也会变成跟他们一样。”
张帆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他一心只想着要抓紧时间冲上去，最好能把他们两个救出来。
先不管打不打得过，最起码这样做，他不会感到心不安。
忽然，他的周围又升起了浓雾，他眉头紧皱，减缓了自己的速度，向里面走去。
这一次升起的浓雾，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浓雾之中隐隐散发出一股杀气。
张帆停下脚步看着前方。
前面是一棵树，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手持长剑背在身后，一袭白衣，长发飘飘，光是背影让人看着就浮想翩翩。
只不过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张帆不由的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在翻滚。
那人的声音也不算是太难听，但关键是个男的，这就很烦躁。
“问你一个问题，若是回答上了，我放你过去。”
张帆刚准备回答，老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道：“给我一个面子，让他过去，将来我让他经常来祭拜你。”
男子身体微微一颤，却并没有转过身来，身体依旧背对着张帆，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原来是你，我正想着这条狗的身上为何会有熟人的气息，没想到你还活着。”
老头苦笑了一声：“我哪里还活着，只不过是一团破碎不堪的意识体而已，离死也不远了。”
男子淡淡一笑，他的头微微抬起，似乎想要看穿这片浓雾。
“既然都已经死了，那你就不应该阻拦我，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仅此而已。”
男子的剑轻轻一挥，直接就将老头的身体扫到了一旁。
“你也废的差不多了，连我这轻轻一扫你都挡不住，还想让我给你面子？”男子的语气带着嘲讽，但却不见老头有任何的不满。
老头无奈的看向张帆说道：“这个我没办法阻拦，你自己想办法吧。”
张帆压根也没准备靠着老头来过关，他向前走了一步道：“你问吧。”
男子举起手中的剑，他的剑搭在一旁的树干上，另外一直手轻轻的抚摸着树干说道：“我修炼一生，这一生不曾有过任何私人情感，所有的情都被我用手中的剑斩断了，你说，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张帆眉头微微一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有情。”
男子沉默了一挥，随后，一剑便将身旁的大树给斩断了。
斩断了大树之后，男子慢慢的转过身子。
他的背面还可以看出人样，可是他的正面已经不成人形。
从身体侧面的中心点开始，他的正面好像被人一刀砍成了两半，正面所能看到的全都是白骨。
老头看到他的样子，眼睛瞪的老大，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男子的声音从身体里面传了出来道：“事实上，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有情还会是无情，既然你说了有情，那我就让你过去吧。”
张帆并不认识，但是看到他的模样，心底也是微微一震，到底是什么样的灾变能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张帆看了一眼老头，老头似乎还不愿意走，可男子的身体却已经开始消散了。
老头伸了伸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男子却直接摇头说道：“一切都只是开始，若是有机会，我们或许还会再见，只不过到了那时，你也不会在认识我，我也不会在认识你，就像是轮回。”
说完，周围的迷雾瞬间散开，而老头回到了张帆的身体里面。
张帆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问道：“你认识？”
老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认识，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死在这里，我记得他最恨仙界了。”
张帆知道老头心里难受，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不过老头似乎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的说道：“刚才的那棵树，是他的本体，树毁了，人也就死了，你是怎么想到回答有情的？”
张帆微微摇头道：“他虽然只是意识体，但是比你要强很多，可是他刚才挥向你的那一剑，却没有任何的杀气，我觉得他是有情的。”
老头冷笑一声：“你一个晚辈知道什么，当年，只要我来到仙界，这家伙看到我就追杀个不停，恨不得我死在他的剑下。”
张帆没有继续再问，老头也不在继续说。
张帆不说，老头心里也明白，只不过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以为那家伙会拉着自己一起下黄泉，不曾想，他竟然没有出手。
老头微微摇头，意识体又一次出现在了张帆的身体周围，他盘坐在张帆的背上，一双眼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帆。
他并不觉得张帆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脑子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他比那些正常人还要废一点，任何人经历这些意识空间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
可是他却不曾把这些东西放在眼中，所有的问题，他几乎都没有经过脑子去思考，只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他所要做的事情，是别人都不敢想的，他要选择的人需要有大毅力，大智慧，可是没想到自己眼瞎了，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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