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为名轻描淡写地说道：“采花贼，那也是个贼嘛。”
监寺答道：“他平常不怎么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
费一流问道：“那他的口吃，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监寺道：“虽然他不怎么说话，但说起来还是挺流利的。不过，倒是半个月前，他突然说话不怎么利索了，据他说，是口上生了个疮。”
西为民喝道：“大胆蔡华，事实确凿，还敢胡搅蛮缠！你的口吃分明是后天形成的。”
蔡华还是不肯服软，道：“后，后天又怎么样？这和那，那郝氏有什么关系？”
费一流道：“蔡华，你男扮女装，趁那郝氏不注意之时，先奸后杀，伤天害理，作为一个出家之人，当着你的住持监寺，还不认罪？”
蔡华激动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哪里先奸后杀，我只是强奸了她。”
路知府喝道：“大胆蔡华，光天化日之下，强奸妇女，还不从实招来！”
蔡华意识到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却似乎还要继续抵赖：“我，我那是口误，你们有别的证据吗？”
费一流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传舌头！“
西为民有些疑惑：“还有人叫做舌头？”
“不是人名，是真的舌头。”
“那应该叫上舌头嘛。”
赵六听说上舌头，心想：我最喜欢吃卤猪舌头了，估计退堂之后，这证物舌头就是我们的点心了吧。”
只见衙役呈上来一段舌尖。
赵六心里嘀咕：这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费一流指着舌尖对蔡华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蔡华不语。
费一流道：“你当然认识，这就是你的舌尖！”
蔡华含糊不清地答道：“大人，我的舌尖，我怎么就必须认识呢？我又不会闲着没事伸出来看它。”
赵六有些想呕吐的感觉：居然是人舌头！
费一流道：“就算你说的对，但是你说破喉咙，也抹不了事实。张嘴！”
西为民吼道：“来几个力气大的，好生掌这个犯人的嘴！”
路知府道：“是张嘴，不是掌嘴。”
西为民不好意思地笑道：“方言里面，差不多的，听岔劈了。”
蔡华似笑非笑：“张嘴，看郎中吗？”
张嘴一比对，才发现蔡华舌头少了一点，与那盘中的舌尖无缝拼接。
西为民道：“怪不得你小子嘴条子不利索呢？感情舌尖被人剁了，舌头不够长啊。”
蔡华脸上仅存的那点欣快之色消尽而去，变成了愁容满面。
事实确凿，他只好承认那一日与那郝氏发生了性关系。
到此，费一流无疑完美地破了这个案子，这个他在久安城遇到的第一桩案子。
西为民疑惑地问道：“等等，我不明白，他的舌头怎么会跑到大人那里？还有怎么一截舌尖，就乖乖认罪了呢？”
费一流笑道：“不妨来听蔡华的供词吧。”
蔡华的原话太磕磕巴巴了，翻译通顺后是这样的：
那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发现自己身上凤冠霞帔的，你们以为我喜欢穿这些女人的东西啊？我一溜烟跑到河边，人生地不熟的，碰到了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
那汉子老实巴交的那个样子，我过去的时候，他以为我是个女人，还和唐僧一样，躲躲闪闪地不敢和我正面对话。
我说我是个男的，不信你摸呀，他臊的满脸都憋红了，居然念起“阿弥陀佛”来，估计是个吃斋念佛的主。
我把凤冠摘了，露出我这滑溜溜的光头来，道：“别不好意思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是个和尚。”
好不容易才说清楚了，我跟这汉子说：“能不能帮忙找身衣服换换，我这身衣服，亮闪闪的，一个大老爷们，走在路上不太方便。”
那汉子死心眼，愣说自己是个单身汉，要这女人的衣物没用。
我说：“施主，你行行好吧，成全小僧吧。这凤冠霞帔可都是值钱的物件儿，全换给你，我别的也不要了，就要你身上这身粗麻布就行。”
那汉子面露喜色：“嘿，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我以为能成，就开始脱衣服，那汉子却拦住了我，说：“小和尚，前一阵子我专门去了瓜皮庙里求了道签，签上说不久后内家中会有血光之灾。”
我说：“那你太应该帮帮我，行善积德，消除血灾了。”
那汉子道：“我问庙里的方丈该怎么个解法，那方丈在我衣服内写了画了一个灵符，要我穿着这衣服吃斋念佛七七四十九日，方可解家中之灾，如今已经是第四十八日了，你要是迟些日子来，就好了。现在，我还是不敢和你换。”
我骂了一句“该死的”，心想：不换就不换呗，你**叨叨这么长时间。
还说什么去瓜皮庙求了道符，我就是那里的和尚我能不知道这符有多大点作用？
如果那符有用的话，和尚个个都能颐养天年了。
蔡华讲到这里，监寺已然怒目圆睁。
他指着蔡华骂道：“孽障，不可妄语！”
蔡华哈哈大笑：“如果吃斋念佛有用的话，怎么佛祖如今不照耀、保佑我啊？”
住持道：“阿弥陀佛。”
监寺道：“正是你不事佛祖，心中无佛，所以才会今日有此一劫。”
西为民拿着小本本道：“后来呢？灵不灵一会儿再争。”
蔡华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讲道：
那汉子拉住我道：“小师父不要抱怨，我虽然不能把衣服借给你，但是不远处就是西村，那里人家多了，你不妨去那里试试。”
我并不想穿着这身抛头露面，但是这汉子铁石心肠，没办法，我只好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西村村北头有一家的灯火亮着，我于是过去试试运气。
出来的是个少妇，肤白貌美大长腿，一点也不像是这个破落山村里能孕育出来的美人。最要紧的是，她穿的也不多啊，薄薄的一层纱，胸部起伏，若隐若现的，真是要香艳死个人哟。
见到我，那个少妇还吃了一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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