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牛头说道：“大王，您是相信我的。这人真说得对，的确没有犁坏的地。”
阎王不说话，盯着马面：“你的意见呢？”
马面一脸懵逼，脸拉得更长了，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道：“大王，您是知道我的。我的确很能耐，是天之骄子，是大漠的孤鹰，是草原的图腾。我是工业革命自由的象征，我是贵族高傲的身份，我是奥运健儿夺金的宝马良鬃，我是战场上将军骑士的光荣。不过，我从来没有犁过地，所以，我给出的回答不专业，我就不多说啦。”
马面的脸长不长，没看见过，不知道，不过说个话是真长。都说是字如其人，那就话如其面吧。
阎王爷只好说道：“哇呀呀，如果再敢狡辩。那就把你打成个马面。给你的活动范围画个圈，让你终日里绕着一根铁柱子，只能走来走去。在你的嘴上绑上辔头，腰上挂上鞍鞯……”
费一流叫道：“我的王啊，这不妥呀。”
阎王爷阴森着他那黑色的标配脸，冷冷地问道：“哇呀呀有什么不妥？”
费一流道：“我本来腰就不好，还挂上鞍鞯，我滴个肾呢。我滴个神啊，您行行好吧，这还不如把我打成个牛头呢，反正到最后都是成了一只累死的牛。”
阎王爷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牛头说道：“你这简直就是种族歧视，歧视我们牛头。你都被打成一个马面了，你肾虚，和我们牛头有什么关系？”
费一流心里说：“我刚才的话里，哪里体现出歧视你们牛头了？反倒是你这话一说出口，我真要歧视你们牛头了。”
牛头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心里话，说道：“那不还是歧视吗？”
费一流说道：“这不一样，如果是之前歧视，那是种族歧视。如果我之前并不歧视，但是现在却歧视了你，那就是你自身的问题了。”
牛头磨着后槽牙，三四个胃翻来覆去地交流费一流说的这么一个翻来覆去的道理，最后说道：“哞。”
阎王不说话，盯着马面：“你的意见呢？他都成了个马面了。这下你够专业了吧。”
马面一脸懵逼，脸拉得更长了，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道：“大王，您是知道我的。我的确很能耐……”
阎王爷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停停停，我知道了，你是……光荣。你直接说不过后面的内容吧。”
马面道：“不过，您刚才说的那个，绕着个木桩转来转去的，那是驴拉磨。我从来就没有干过那个生活，所以我给出的回答还是不专业。”
阎王爷不耐烦的说道：“什么驴什么马的？不都是大长脸吗。”
马面道：“大长脸分为很多种，除了驴和马之外，还有骡子。长着大长脸的不一定是白马王子的马，也有可能是阿凡提的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牲口不能比脸长。我们这种可以撒丫子跑的，与那种呆在小黑屋子里面不出来的，是有很大区别的。怎么说呢？我们的染色体都不一样多。染色体你懂吗？这就要涉及到DNA双螺旋结构以及基因片段等等一系列生物学名词。我猜想你是不懂的，我还是换一种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吧。像那种呆在小黑屋子里的，就是一个字可以用来形容，死宅。像我们这种比较优雅的，那就是阳光乐观、健康活力、激情四射、青春飞扬……”
“吁，”阎王爷叫停了马面，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是在审案子，审案子！费一流，你有什么罪过，快快招来。”
费一流道：“我实在想不出来，麻烦我的王提个醒吧。”
阎王爷轻蔑地说道：“凡夫俗子，我说你咋不上天呢？原来是你这小子太笨了。怎么点化你都不通，怎么可能上的了天？所以就乖乖的在地狱里面呆着吧。”
牛头道：“大王你说得极其正确。在我们这个乌漆嘛黑的密不透风的地狱里，还他妈没有谁能上天呢。”
“那是，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正确。也不想想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作为人类一生的最后一道、最最基层的法律工作者，操控的这些凡夫俗子的生死，那可不能稍有差错。”
牛头应和着：“大王说的对极了，咱们这位置比玉帝老子还要重要得多了。”
“所以本王说出来的话，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不可辩驳的真理。”阎王爷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茶喷了出来，溅了马面一长脸。
马面一脸懵逼，脸拉得更长了，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道：“大王，你莫非要学那东海的老龙王，给我们展现一下您能呼风唤雨的神技吗？”
“屁！”阎王爷骂道。
牛头道：“马面你这话说的不对。那是大王大学的东海老龙王吗？分明是东海老龙王学的咱家大王。”
“屁！屁，”阎王爷道，“我是想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谁都上不了天不对。你记不记得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来咱们这里做客，第二天我就上了天了。所以我们只是不惜得上，而不是上不了天。”
牛头道：“大王真乃神人也。您这脑回路比马面的大长脸还要长呢？我都快忘了刚才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马面道：“那是，外面的人都说，阎王爷有个小本本。你在阳间犯了什么过错，他都会一笔一笔给你记下来，记得是千真万确。”
阎王爷笑了，这是费一流第一次看见阎王爷笑。原来阎王爷也会笑。
阎王爷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廉政清洁，两袖清风，谁给我送礼都不会给他多挣一年的阳寿。我平生最不喜欢拍马屁了。”
牛头道：“那是，为什么要拍马面的屁股？要拍也是拍羊屁股。或者拍牛屁股也比拍马屁股好啊，那马屁股一拍他就跑了，牛屁股一拍还能犁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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