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愧是女主，听见这番话，摇澜还能说：“你该不会以为你自己是人间清醒，其他给我付钱的顾客都是大傻子吧？他们不懂得这个道理？”
“你以为他们没有渠道，发现受骗了之后找不到我？”
言淮：“那请澜小姐告诉我，为什么您没看见这位小姐并未患有癌症呢？”
见鸾姜不说话，摇澜以为自己又将场面拉扯了回来。
结果言淮好死不死地扯了回去，让摇澜那几秒不能直视他的眼睛。
摇澜扯了下嘴角，不与言淮对视，只固执着抓住一条信息：“这是现在的事，她确实会在一个月之内死亡。”
“现在跟未来没有关系吗？如果没有关系，那您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未来若只是未来，跟一个人的现在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那算是一个人的未来吗？
是了，澜小姐确实有实力，言淮也不是被谁哄骗到这里来，他是经过好几个朋友介绍才决定替妹妹来一趟。
澜小姐不可能骗过他的那些在商场中沉浮多年的人精朋友，有时候相处也会让言淮恍惚着以为——澜小姐不是现代人。她来自天空，或是未来，拥有谁也捉摸不透的奥妙法力或高端仪器。
但身边这位小姐轻飘飘一个谎言便将澜小姐打得无所遁形，这太荒谬了，荒谬得可笑。
本以为澜小姐的解释会优雅得体，会令他心悦诚服。
可越来越滑稽的言论叫言淮连最后一点好感都失去，不能将澜小姐看作一个正常人了。
要么是骗子，要么是疯子，要么是拥有了一点小侥幸就得意洋洋的傻子。
“……”摇澜被彻底问烦了。
她情绪到达一个顶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不会再接受你们的委托，你们这种浪费别人时间生命的家伙，不配得到救助。”
言淮的眼神终归于平静，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最后一个招呼，然后有些冒失地对鸾姜说：“咱们一起离开吗？”
“好哦。”
金色光芒顺理成章地涌入鸾姜眼睛里，化作氪金系统的养料。
*
出了心想事成屋的门后，言淮犹豫着开口：“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我叫鸾姜，鸾鸟的鸾，生姜的姜～”
言淮面上空白了一瞬：“这两个东西，有点难以联系到一起。包括你的姓氏……也非常特别。”
“但也不是没有人用过～”
“是，很好听。”言淮笑了下，眼睛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认认真真回复，“我叫言淮，言论的言，淮水的淮。”
“我们非要以这种格式介绍姓名咩？”
“……呃。”
见青年很快不好意思地挠头，鸾姜顿时笑开了。
“哎，放你这么单纯的小朋友出来，家里人真的不担心吗～”
言淮也跟着她笑：“今天差点就被骗了。”
“不，不是差点。”鸾姜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你的钱没了，是已经被骗啦。”
“……说得有理，幸好及时止损。”
“那你妹妹怎么办呢？”
“……”
言淮眼神黯然下去，无言地摇头。
发生在妹妹身上的事情太奇怪了，再加上妹妹崩溃的样子令他揪心，从那之后，全家人都没怎么睡过好觉。
鸾姜眨了下眼：“我有办法，你肯不肯信我？”
这年轻人似乎还沉浸在妹妹遭遇不幸的思绪中，但嘴上回答得比谁都快：“信。”
被他这样的态度逗乐，鸾姜眼底的笑意浓了些：“不怕我是第二个澜小姐？”
“我从不相信人有固定的未来。”言淮停了停，“如果今天这一切是鸾姜小姐设的局，我倒有些甘之如饴了。”
他的家庭条件确实很好，可在几十年前，他的父亲是亲戚里边最落魄的那个，没钱没势，甚至还有些流氓。
现如今，父亲一手打拼下的集团已成为本市纳税第一大企业，任谁见到言淮也会笑眯眯凑上来，试图攀上父亲的关系。
如果单靠‘命运’二字就囊括父亲那些年的血汗辛苦，言淮认为太过不公。
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那都是失败者对自己的安慰——安慰自己不是努力得不到，而是命中没有，安慰自己人胜不了天。
从言淮的眼睛里，鸾姜轻易能看出这个年轻人身上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尽管他谦逊、儒雅，但他绝不懦弱、卑微，前者只是他的风度。
鸾姜：“也许有的事情确实是固定的呢。”
“有的事情一定不是。”
青年脸上的某种情绪太坚定，鸾姜又笑了笑。
“留个电话吧，我今晚过去找你妹妹。”
“……啊？这么，这么快？晚上过来你会不会……不方便？我可以派车去接你，或者我亲自……”
“好，你亲自来接我。”
一锤定音。
*
回到家，花猫奶油‘喵嗷’一声就扑了过来，毛绒绒的身体险些让鸾姜招架不住。
“长胖了啊。”她把手放下去，揉揉它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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