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达德利·布赛宗先生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一个放高利贷的打交道。
这在过去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然而，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站在面前这个放高利贷的拉里，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看起来也穿戴整齐，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在达德利看来，这样的人其实就是猥琐、无耻的代名词。
“我找你，你大约也知道是为什么了。”尽管是要借钱，但是达德利却终究还是无法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
“啊，是的，布赛宗先生。”拉里恭恭敬敬地说道：“能够为您效劳，那是我的荣幸。”
对方的态度，多少还是让达德利的语气有些缓和：“说吧，都需要一些什么条件。”
“我听说，您需要三万美金。”拉里的语气依旧保持着谦卑：“这可是很大的一笔款子，是的，一笔巨款。通常情况下，这样的数额，我们需要经过精心的调查和审核的，然而，这种问题对于布赛宗家族是不存在的。
其次，一般我们都需要有相应的抵押，可还是那句话，布赛宗家族良好的声望，让我们完全没有了这样的顾虑。我和我的合伙人经过紧急商议决定，可以在不需要任何抵押的情况下就把钱借给你们。”
有了这样的承诺，能够得到自己急需的钱，还是让达德利松了一口气的：“那么，利息怎么计算？”
“您需要借多久？”
“三个月，也许需要半年。”
“那不行，那时间太长了。”拉里说到这里，急忙解释道：“布赛宗先生，我并不是不愿意帮您，而是，如果借款的时间太长，会给您带来沉重的财务压力，因为，利息可能会让您感觉到无法承受了。”
达德利这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啊，对方是放高利贷的，利息方面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随即听拉里又说了下去：“一般的情况下，我们最多可以借给您一个月，利息为一万五千美金……”
“什么？”还没等他话说完，达德利已经叫了出来：“竟然要这么高的利息？”
“您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拉里看起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听到自己的话会有这样的表情：
“而且，利息是先行扣除的，也就是说三万美金，您实际到手是一万五千美金，一个月后归还，还要再算上一万五千美金的利息……”
疯了，疯了！
等于自己借了三万美金，到手一万五，却要前后给对方整整三万美金的利息？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达德利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高利贷的意义！
“我们是做这行的，那就是这行的规矩。”拉里淡淡说道：“在整个马尼拉，不管您到哪里，都是这个行情，可不是我们随便开价的。
您需要三万美金，那么我建议您可以借五万美金，为了表达对于布赛宗家族的尊敬，我可以破例给您一个巨大的优惠……”
他提出的优惠，是五万美金只需要提前扣除两万美金的利息，当然，归还的时候，总共需要归还八万美金。
等于，布赛宗家族要足足承担五万美金的利息！
一个月，只有区区一个月啊！
达德利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这简直就是吸血。”
“是的，我们的确是在吸血。”拉里居然一点都没有否认：“但我们就是做这行的，我们同样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你完全可以不借，但要借，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这，就是拉里的态度。
达德利正想拒绝，却听到卡森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有一些无奈：“你先出去等一会，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多罗克，你陪他一起去喝会茶吧。”
……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布赛宗家族的人。
在片刻的沉默后，达德利还是开口说道：“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平时，这样的人即便给我们提鞋都不配。”卡森接口说道：“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凑齐这笔钱，除了拉里，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是的。”科瓦奇也随即说道：“我尝试着问人提出了借款请求，但几乎每个人听到这么大的一笔数字，都回绝了。”
达德利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怎么办？
美国人那里自己应允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否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但这样的利息，毫无疑问会让布赛宗家族陷入到巨大的经济危机中的。
借，还是不借？
“我认为，应该尽快解决目前最急需解决的事情。”科瓦奇轻轻叹息了一声：“只要让美国人觉得满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不能回旋的。
这么大的一笔巨款，的确会让我们非常为难。可我认为，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来处理我们遇到的麻烦。时间，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显然，卡森的态度和他一样：“没错，只要得到了美国人的全力支持，尽管我们会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可对比我们得到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最大的不幸，无非是变卖布赛宗家族的资产。一个月，一个月我们能够走出困境的。”
达德利掏出了一根雪茄，但却并没有点燃。
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怎么办？
时间！
时间才是最宝贵的啊。
尤其是在目前的状况下，布赛宗家族绝对不能够再出现任何的问题了。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后，达德利这才艰难地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意见，我也没有什么反对的。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目前，是布赛宗家族最为困难的时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一条心。”
说到这，他很有一些无奈：“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沦落到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布赛宗家族的荣誉啊，我希望不要毁在我的手里。”
然后，他振作了一下精神：“让那个放高利贷的进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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