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年感受到了此前灵鹤上人同样的恐惧。
会死！
炼虚后期，高出两个小境界根本无用！
“老祖亲命！”
万天年大叫，没有丝毫儒者风度：“老祖心血来潮占卜，御兽谷地域未来会出现灭绝浩然宗的大敌，命我灭之！”
占卜？
赵石皱眉更深。
占卜之道，他也有所了解，指在用现有的，甚至微小的条件，辅以多到极致的天文、空间、时间、人物性格、人物过往、历史等数据推演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实体未来的一种可能。
正如看到水滴落下，计算风速、重量等数据，计算出数息之后的落点，如看到飘舞的落叶计算出它将要飘往何处……
绝不是神神叨叨，无中生有。
他才来灵界不到六十年，除了救下灵鹤之外什么也没有干，造成的蝴蝶效应极其有限，渡劫修士凭什么判断他未来会灭亡浩然宗？
这已经不是修仙，而是近乎迷信了！
又或者，渡劫修士当真存在某种无所不能的特质？
良久。
“拖延的这点时间，就当道友如实说明的报酬吧。”赵石淡淡道。
三百六十五道天阶不灭剑气，合。
“你不讲信用！”万天年恐惧大叫。
深红剑光交错，将大儒诵经的领域切割得七零八落，本命玉书简也被打得叮当后退，勉强形成一个青光罩护住自身，却也在不断劈砍中缩小。
期间，青色玉简光芒大放，在精血的浇灌下一篇数千字文章挥洒而出，每一个都大如车马，各有不同气象，如‘剑’之锋利无比，纵横九天，如‘地’之厚重古朴，万劫不灭；又如‘义’之慷慨激昂，向死而生……
这些文字组成的文章，名为《天年论道》，它们分布在青光领域仅剩的千米方圆，在三百六十五道天阶剑气结阵攻击下佁然不动。
引得赵石驻足，按剑观摩许久。
数十息后，最后青光领域破，三百六十五道天阶剑气将万天年的肉体劈碎，化为灰飞，毫无所获。
他自爆了。
“我打不过渡劫修士，甚至可能逃不过……”
赵石低语。
此前还是怀疑，现在却已经确认。
他曾越数个大境界杀敌，炼虚在他面前如稚童，哪怕炼虚后期。
但，渡劫修士，不一样。
修仙科技文明巨大差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渡劫修士掌握了某种他不知道的东西，特质，这是他们超脱的所在。
远处，炼虚修士神识极限的距离，四名炼虚修士惊恐地看着万天年留存世间的最后一幕，疯狂逃遁，不敢耽误分毫。
赵石没有追。
一道血光飞遁，方向是御灵谷。
回来时，发现这里阵法已经开启，隐有万兽咆哮之景弥漫，是一座炼虚大阵，在同阶修士的操控下可敌多名炼虚而不败。
“血海前辈留步！”
一名方脸化神修士大喝，眼底有无法掩饰的惊恐和不安：“老祖此前有事外出，暂时无法待客，还请前辈过后再来！”
赵石不理会，直直地穿行而过，沿途万兽虚影也罢，化神修士结阵杀来也罢，红色剑光一闪而逝，尽皆被劈开，化为飞灰。
庞大的神识漫过整个御灵谷，粗暴且蛮横，但凡发现有所阻拦当即暴力拆毁。
很快，整个山脉在他面前再也没有秘密可言。
一小堆炼虚功法玉简，一堆炼虚阶天才地宝，一小堆丹药……再加上灵鹤和万天年遗留的储物简，也算有所得，修炼进度会加快，血莲剑吞噬炼虚灵物可以得到强化。
但，没有渡劫传承。
“几位道友，可愿意为我解惑？”赵石看向身前仅存的十二名御灵谷化神修士，他们没有主动出手，所以也无视。
“魔头！我家老祖好心待你……”
一名清丽女子怒骂，随后额头血线，化为飞灰。
“魔头，我恨不得……”
“前辈，这是误会……”
一蓬蓬白灰随着山风，飘散在御灵谷灵气盎然的最高峰，什么也没有改变。
最后，还剩下五人。
“秉血海老祖，渡劫传承由老祖亲自传承控制，代代口口相传，我们实在是不知情。”一名化神后期的老者苦涩道。
“晚辈有一个猜测……”
“道友，但说无妨。”
“存在于《御灵经》中，”青衣老者犹豫了半响，道：“如果有修士能将我宗传承《御灵经》修炼到炼虚境界，或许能感知宗门核心传承所在，千百代也不会断绝。”
赵石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有道理。”
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青衣老者等人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过了数个时辰才有一人偷偷瞄一眼，发现身前已经空无一人。
……
人族和枯木族交界处。
一座灵气淡薄，也无甚么奇景的小山峰。
赵石张开手掌，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元婴小童，精致可爱，眼中满是怨毒。
“道友太过着相了。”赵石淡淡道：“你欲伙同他人围杀于我，自身身死，当也是了无遗憾才是，杀人者人恒杀之，为什么要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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