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化龙观。
摇曳的灯火下，两个天赋卓绝的年轻人都是沉默不言。
“师妹，你也遇上那层瓶颈了？”陆潜率先开口。
“嗯……我修炼的感觉，很不好。”姬明月脸色同样相当难看。
“看来师尊没有说错，这一关的难度超乎想象，我之前还是低估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是天才，二十出头就已经修成了法师正果。然而，他们如今碰上了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连续三个月修为都在原地踏步。
问过师尊后，他们才知道，这不是他们的理解有问题，而是残缺不全的化龙道法存在内生性缺陷，修炼到某些关键的节点时，就会像现在这样，在原地打转。
化龙道法很多地方都有缺漏，所以这是不可避免的。
而想要跨过这一关，一共有三种办法：
其一，寻找到完整的化龙道法。
这是最理想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不光这个瓶颈消失了，后面修炼起来也是一条坦途。
奈何，中古化龙道不知道都覆灭了多少年了，想找到完整的化龙道法无异于天方夜谭。
其二，凭借超强的天赋。
突破瓶颈的时间，也可以很短。假如天赋够高，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然而，这个“足够高”其实高得可怕，代表了天生的强大灵魂和领悟力，历史上这类人屈指可数。
他们两个起初也以为自己够资格，但现实给了他们一个残酷的答案。
经历了不断的失败后，他们才知道这个要求有多么恐怖！
其三，等。
这也是最笨的办法。具体说来就是耐心修炼，慢慢积累感悟和基础，然后一举跨过瓶颈。
这条路很漫长，但也很实际。可他们都心高气傲，不甘心在法师阶段蹉跎岁月！
“我宁愿冒九死一生的风险，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我的天赋！”姬明月冷声道。
“师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陆潜万分惊喜。“你找到第四条路了？”
“嗯……虽然有些艰险。”姬明月点头。
“我常常想，化龙道法的本质，其实就是模拟龙气。那么，我可不可以逆流而上，直溯本源呢？”
“你在说什么？”陆潜大惑不解。
“师兄，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姬明月定了定神，郑重其事地说道。
“为了追寻仙道，你愿不愿意做出极大的牺牲？”
“极大的牺牲？你想做什么？”陆潜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大恐怖，身子猛地一缩。
他的直觉告诉他，姬明月有一个很疯狂的计划……
但想到遥遥无期的真人之境，他还是恶狠狠点了点头。
“好。”
姬明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动身。”
“去哪？”
“帝都。”
……
“然后你们就真的去了？”
姬流云一脸震惊，心里已经隐隐地猜到了这两人的打算。
“是啊，我为了提升修为，脑子一热，就跟着她去了。”陆潜苦笑道。
“可到了帝都，她才告诉我，我居然盯上了大唐朝廷，准确地说，是盯上了皇帝！”
“她的想法，是夺走皇帝身上的龙气，然后以此修补化龙道法的缺陷！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她这个计划，恐怕就不会跟着去了，唉……”
听到这个大差不差的事实，姬流云没怎么惊讶。
不过他倒是挺佩服自己这另一位师姐的。
化龙道法是由龙气演化出来的，龙气确实有可能弥补其中的缺陷。
这就像是瘸子移植了麒麟的腿，虽然不伦不类，但是能用，而且逼格很高。
姬明月能够另辟蹊径，而且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转移龙气的方法，值得表扬。
而她选择了皇帝也并不奇怪。代表了国运的龙气大多汇聚在皇帝身上，那些蛟龙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况且那时候还没到乱世呢。
不过，这确实是个很天才的想法，但是……怎么执行呢？
大唐朝廷是天下最强的势力，哪怕现在也是如此。作为明面上首脑的皇帝，更是保护的重中之重，别说两个小小的法师了，两个天人都不可能控制皇帝，然后夺其龙气！
他很好奇。
“唉……”
陆潜继续唉声叹气，面对姬流云疑惑的眼神，还露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神情：“我……我也没想到，她所说的‘牺牲’，居然是那么的大！”
“那天，我第一次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纱。”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她的容貌……惊为天人！繁华的帝都中，竟。无一人能及她一半，那些号称天下绝色的女子，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然后，她就被魂不守舍的皇帝破例选为了贵妃，而我则是自残身体，入宫当了一名太监……”
“？”
姬流云差点就喷了。
……
皇宫，月华殿。
唐睿宗兴高采烈地步入其中。
无论是侍卫，还是太监、宫女，都没有什么震惊的情绪。
帝都之内，何人不知皇帝宠爱月妃，甚至专门为她修建了一座月华殿，只为博美人一笑？
而在半年前月妃诞下一对龙凤胎后，唐睿宗更是龙颜大悦，对她有求必应。
唐睿宗在此处过夜，那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哪怕皇后为此嫉恨不已，也无济于事。
一夜欢愉后。
唐睿宗从月华殿中走出，准备今日的早朝。
只见他整个人没精打采，步履也有些蹒跚，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周围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一位老太监上前进言：“陛下，国事为重，莫要伤了龙体啊！”
“朕自己心里有数。”唐睿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想来是这几天的奏折多了些……”
虽然他同样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但昨晚战况确实激烈，也就没有多想。
他向来大权独揽，威望极高，老太监也不敢在这种话题上多言，即刻闭口。
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药膳调理一下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月华殿中，陆潜和姬明月相视而笑：“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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