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城慌忙安抚她：“妈，你冷静些，不是莫言欢的错，是曼曼自己选择的。”
“你不用维护那个姓莫的贱人！一定是她，我要杀了她！我要跟她拼命！害了我不止，还害了曼曼！她简直不是人！”
孟竹新转过身，眼前正好是一个大柜子，她猛地把自己的脑袋撞在柜子上，撞得整个柜子都晃动一下。
沈亦城慌忙过去阻止她，“妈！你不要这样！”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无能，是我废物，才会让你们兄妹受这样的气！曼曼被逼死了，都是我没出息，保护不了你们，我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你们在外面受委屈，我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孟竹新说着，再次朝着柜子撞去。
冷芜爱试图上前帮忙，沈亦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
冷芜爱现在大着肚子，要是推推搡搡的，很容易出意外。
冷芜爱只好原地站着，双手按着沈如新的肩膀。
沈如新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孟竹新发疯的场面。
前一秒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后一秒就变得如此极端和疯狂，沈如新感到一阵恐惧。
一个人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孟竹新瞪大双眼，额头上一块通红：“我这就去杀了莫贱人，为曼曼报仇！”
“妈，你清醒点，不是莫言欢。”沈亦城扼住她的双手，努力控制着她，不让她继续去撞柜子。
“那是谁逼死她的？曼曼那么活泼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难道是沈正国？”
说到这个名字，孟竹新突然抓狂的叫喊起来：“沈正国！你这个人渣！你不放过我就算了，你怎么连你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人渣！畜生！”
孟竹新抬起手，拼命的殴打自己头部。
沈亦城对门外喊了几声。
护士和院长从外面冲进来。
护士们立即按住她，院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熟练的扎到孟竹新的手臂上。
渐渐的，激动不已的孟竹新瞬间安静了下去，视线慢慢变得溃散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护士说：“抱歉，病人这种情况不能出院，我们要带她回病房休息了。”
沈亦城只能同意。
他本来是想带孟竹新去葬礼的，结果孟竹新完全陷入了失控状态。
沈亦城已经料到这种结局，但依然感到一阵失望。
护士们把打过针的孟竹新扶出了办公室，沈亦城目送她离去。
他叫住了院长：“我妈已经治疗好多年了，你告诉我，她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院长一时间不做言语。
沈亦城急了，“你就对我说实话吧。”
“精神分裂是终身的，无法彻底治愈。”院长还是第一次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之前他一直安慰沈亦城，说这病可以抑制，但现在，院长已经不忍心欺骗他了。
沈亦城颓然的倒退一步。
院长很惭愧的看着他：“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她发病的次数，然后保证她发病的时候，及时制止她，让她不要伤害到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吃药和打针可以让她情绪安稳下来，但那只是短期的。”
“这病是一辈子的事了？她余生都只能这样了？”
“是的。一旦停止吃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请不要轻易让她出院。”院长很诚恳的看着他：“我也想帮到你，可是这病只能靠吃药，靠打针，然后控制她的活动范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简直就跟绝症一样，丝毫看不到治愈的希望。
沈亦城大受打击，虽然早就料到母亲可能治不好了，但是亲耳听到院长说出来，依然还是很难接受。
“为什么偏偏是我妈？她一直很健康，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得这样的病。”
院长说：“精神分裂分两种，一是先天遗传的，二是后天刺激的，你妈很不幸，是后天造成的。”
沈亦城冷笑：“这么说来，不是命运对她不公，是我父亲把她害成这样的，她曾经那么深爱我父亲，假如我父亲也爱着她，她肯定不会出事，她会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结果我父亲却用最残忍的方式背叛了她，让她从此对人性失望，一下就被击垮了。我也走运不到哪里去，父亲是个畜生，而我此刻却奈他不何。”
院长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稍作离开，让他先静一静。
冷芜爱走上前，轻轻抱住他：“亦城，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现在医学技术日益更新，说不定以后能治好的，你不要太绝望。”
沈亦城看了她一眼：“又让你看到我家的丑事了。”
“你说什么，你家不就是我家？你妈妈，也是我妈妈。她被这种病折磨，一定很不好过，不要再谴责她了，她也不想的。”
沈亦城的心仿佛瞬间被火把照亮似的，不由得抬手抱住她：“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妹妹成了死人，妈妈疯得没救，他一个人活着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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