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来大姨妈了。
准确来说，是凌渊的复体来大姨妈了。
先前系统跟凌鸢说，陆云深这个人皮糙肉厚，痛点和泪点都比较高，他哪怕再痛也不会哭的。
他确实没哭，但嚷得比谁都凶。
眼下，凌鸢看着陆云深捂着肚子在沙发里辗转反侧，真心觉得这男人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耐疼。
不就是来大姨妈了么？
她以前月月如此，也没见她死去活来。
“放松，别嚷了，多喝热水，会舒服点。”
陆云深小脸苍白，伸手微颤：“扶本大神去洗手间！漏了……”
“噗——”凌鸢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随即她猛然想起什么，脸色轻变。
“你是不是没带那什么？”
“什么？”陆云深一头雾水。
“卫生棉。”
陆云深朝她斜眼一横：“这种事，我又没经验！”
凌鸢咳了两声，只好先将他扶入洗手间。
陆云深准备脱裤子，但见凌鸢还站在门口，他面色更窘了。
这本就是她的身体，他倒不是害怕光着身子，而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今得像个小姑娘家的，坐在马桶上，尝试“大姨妈”的滋味，他就觉得，很违和，很尴尬，很不能接受。
“出去。”陆云深语气干脆。
凌鸢摊摊手，只好在洗手间门外罚站。
她愁眉苦脸长叹了口气：“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给你买卫生棉啊。”
柳霸他家山庄距离市区较远，来时，她和陆云深都未曾想过会有如此窘迫的情况。
“要不，我去找白芷她们问问，没准她们带了。”
话音刚落，清脆嗓音凶巴巴地从洗手间内传来。
“不准去！”真去了，他的脸以后往哪搁？
别忘了，她现在全权代表着陆云深本人！
凌鸢朝天翻了个白眼：“难道你想这辈子都蹲这儿不出门了？”
“顶多、顶多也就几天。”
“你丫还真做好了蹲马桶的准备？你不是在逗我吧？”凌鸢都被气笑了，“我问你，陆云深，如果今天我俩没发生灵魂互换，来大姨妈的是我，我求你帮我去找那什么，你会去么？”
“当然不……”陆云深话说一半，愣了两秒，极其无奈改口，“不能不去。”
“所以嘛，身为顶天立地的三好男人，当然得亲自照顾自己女朋友了。”
陆云深以为自己听错，他拧眉朝门外看去。
卧室灯光将凌鸢身形投影在橡木地板上，尽管那本应该是他的影子，但如今看着她乖乖呆在外头，说要照顾自己，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你这是承认我们俩的关系了？”陆云深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凌鸢端着下颌，想了想：“好像我从来没承认过吧？”
洗手间，镜中，璀璨目光骤然黯淡，嘴角笑容瞬间垮落，一丝凛冽到骨子里的冰冷几乎要涌出眼眸。
恰在这时。
凌鸢悠悠续道：“好像，我也没反驳过……”
陆云深一怔。
“这什么前任、现任，都是你在决定，我都搞不清楚，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
即便在陆云深欺负她时，她内心深处有一千次一万次想剁了他去喂狗，但为了大乔，她还是得一点点接近他的心，一点点让他卸下防备，才有机会找到他的泪点。
她一刻都没忘记，她愿意向陆云深妥协，与他和平共处，都是因为乔元钦。
而陆云深在洗手间笑得像个神经病。
他缓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他故作冷静：“本大神看在你想照顾我的份上，勉强接受你当我女友。”
凌鸢却是真·冷静：“无所谓啦，你高兴就好。”
另一边。
系统窝在凌鸢脑海深处，感应到她为了上一个位面的邪神大人，辜负眼前邪神大人的一片痴心，倒是不知该为它家大人高兴，还是为他默哀。
-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
凌鸢辗转出门为陆云深找到了一些大姨妈必需品。
陆云深将卫生棉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还是不敢确定，眼前棉布一样的东西该怎么用。
他只好将凌鸢叫进洗手间。
“教我。”冷冰冰的两个字，像个语言障碍患者，掩饰内心尴尬。
凌鸢想笑又不敢笑，现在陆云深的表情那可是骇然得很。
她要是一不小心招惹到他，指不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赖，就功亏一篑了呢。
她大人有大量，看在他替自己承受了大姨妈疼痛的份上，先忍着他的包公脸吧。
凌鸢俨然老师教导未晓人事的小学生，一本正经示范了一遍。
陆云深总算从马桶上挪开了屁股。
-
山庄，静谧，唯剩窗下虫鸣。
凌鸢搬来大毛毯盖在陆云深身上，又将煮好的热开水吹冷了，送到他身前。
两人破天荒没有互怼，这样和谐的场景，也别有一番风情。
凌鸢看他喝完水，侧着脑袋，问他：“暖和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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