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错了吗？”曾以柔茫然无措地看向钱奕鸣，好像自己做了多么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她反省。
她当初去帮钱奕鸣报名的时候，就应该跟他说一声的。
现在可好，她把他们两个人的未来都给毁了。
她还以为就她一个人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全部推翻了，很茫然，没想到，钱奕鸣也是如此。
越是这样，她也跟着越是不甘心。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是不是会更加理智点？
钱奕鸣如果早点跟她商量，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有这种不应该的误会？
……
只是，还没有她来得及想明白，钱奕鸣却沉着脸，肯定地说道：“不，你没有做错！
柔柔，现在国内的大环境就是如此。
出国，听起来，就像是得道升仙一般的梦幻，让人向往。
出国，就像人生渡上了一层金，从此就可以金光闪闪。
这是每个人都会觉得最好的选择。
不然，我也不会犹豫。
我之前，一直不跟你说，是不想因为这件事给你太大的压力。
我是一个男人，我的事情，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来承担责任。
我也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只是，没想到，李国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在你考试的时候，去找了你。”
他这么为自己着想。
他难道不知道，他也是这么的体贴入微，这么的对自己好，她就会越痛苦，越后悔，越沉重吗？
曾以柔委屈地陈述道：“我还是做错了，不应该多事的。”
钱奕鸣一口气终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讲清楚了，心里的那块大石也终于落地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显得又些太现实，太残酷了。
他只希望曾以柔不要再为他为情所伤了。
钱奕鸣摸头摸上瘾了，再次抬头揉揉她的脑袋，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柔柔，我跟你说这么多，说的这么详细，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曾经的挣扎都告诉你，不是想要让你自责的。
我是想要告诉你，你在我人生里有多么的重要。
我想让你知道，我宁愿多奋斗十年二十年，才能达到的事业巅峰，也想守护你。
我的挣扎，我的犹豫，我的决然，都是因为你，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生命此刻的唯一。”
曾以柔想要反悔，想要一切都重新来过，她不想要他走了，她想要等他，……
她一点都不想自己的未来没有他的存在。
曾以柔哭泣地低吼道：“奕鸣哥！我……”
钱奕鸣抬起食指放在她的唇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的意志，其实也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
他真怕自己后悔了，顶着日后一事无成的风险，冒着两人都不开心的纠缠不清，也要留下来。
但，他不能这样的。
爱情里，三个人太拥挤了。
本来，就该有一个人学会退让和成全。
只是，很不幸的是，那个人是自己而已。
钱奕鸣淡淡地苦笑一声，目光扫一眼门口和窗户，才低声说道：“不，柔柔，你不要说，让我一口气说完。
下面我要说的话，有些涉及到保密条例，我不能对你明说，而有些话，你也要认真地听好了，记住了。
我现在就是想要让你明白，即便是没有你出面，我仍旧是要出国的。
这件事，不是你我，就可以左右的。
这也是我在事后，我的导师告诉我。
柔柔，我的人生，已经不是我可以自由做主的了。
我不能，把你也拖到我这个泥潭当中来。
相反，因为我的被迫，会对我身边的人都有额外的优惠政策，其中有一项，就是关于我奶奶。
学校会在我出国期间，给奶奶上一份全额的医疗保险，并附赠一年一次的全身体检。
她有什么病，需要检查或者治疗的，你只管放心地去治疗就可以了，就算是感冒咳嗽，都可以拿着单据去报销，只要有正规医生的医嘱和药方。
还有一件事，我也跟学校对你申请了一个优惠政策，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竭尽全力去做了。
剩下的我不能做的，就让顾文韬帮我做了吧！
就让他永远守护在你身边，替我保护你，给你一世的幸福和平安。
柔柔，你要学会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勇敢地看向前方，坚定地往前走。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知道吗？”
曾以柔有些不太明白钱奕鸣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脑子里都快乱成一团了，只是凭着本能，固执地哭诉道：“不，奕鸣哥，我不要什么最好的，我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等你，好不好？你要早点，平安地回来，好不好？”
钱奕鸣目光变得温柔而缠绵，语气却分外的清冷：“柔柔，你还不明白吗？
我跟说的这么清楚，就是要与你一起跟过去告别。
我的付出，是为了让你快乐，不是为了束缚你。
你要学会把我们两个人的快乐一起活出来。
你更要坚强，把我们两个家庭，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努力地承担起来。
你不要担心，不愿多久，我终究是会回来的！
我还要看着你披上美丽的嫁衣，做你孩子的舅舅，一起陪着奶奶和曾姨过完下半生呢！
你的任务这么艰巨，所以，才要更加坚强，快点从这点离别的情绪中走出来，好不好？
我希望自己上飞机出国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大大的祝福的笑脸，永远铭刻在心里。
不然，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该多孤单，该多凄惨，该多冷清呀？
你也不希望，你在我心目中的样子，最后都是哭哭啼啼，愁眉苦脸的吧？”
曾以柔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说的这些违心的话，好让她快点好起来，不要再沉浸在他们感情的终结、未来的分道扬镳中，也不要一直自责，是自己亲手送走了钱奕鸣，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
即便是，钱奕鸣说了如此之多，她心中仍旧是沉甸甸的。
但，那又如何？！
她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份痛苦。
只要她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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