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天霖和钱不庭聊过正事，忙里偷闲的夜执阳又上楼和张来相聊了会儿。
几天前，李黛隐约一句‘小阳莫不是后悔什么事儿了’令他提心吊胆，可越是这样，夜执阳就觉得自己应该大大方方地与张来相相谈甚欢，如此一来，李黛也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个有着野心，也完成了野心的优雅女人会明白吗？夜执阳不知道，当着人家男友的面，夜执阳也不能直勾勾盯着李黛。
离开孙家，夜执阳并没有回去两个街区之外的夏家别墅，而是奔向另外一个优雅女人，萧姬。
孙天霖也好，钱不庭也罢，甚至是长区警安局长这些人都是门外人，自己既已得知李天文与闫家成的影影绰绰，在他所接触的长安文玩收藏圈子里，没有谁会比鬼市大把手的孙女知道得更多了。
来到小东门秦庄，天色已经暗下，顺着半掩的双扇门望进去，靠在火炉旁边，捧着书卷的萧姬，好像古时候闺阁中做着女红手艺的少女。
推门声响起，长舒一口气的夜执阳缓缓进入，一楼大厅，望着进门的熟悉男子，萧姬面露喜色，转而神色又有些异样。
按说昨天的事情，夏清读应该不至于告诉夜执阳，还是…这个仪表堂堂的家伙，打算在邪玉没有调查出来之前，就要还自己的‘报酬’？
夜执阳开门见山地道：“今日过来，是有事想询问一下萧小姐。”
“原来是小女子多情了，还以为夜组长有别的心思呢。”怪异神色迅速敛去的萧姬瞥着红唇道。
夜执阳嘴角一咧，这个女人的优雅，他实在是不容易接住。
“这个…萧小姐可否知道李天文与闫家成这两位收藏家？”夜执阳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小女子这里咨询消息可是很贵的，可能需要…几个亿。”
放下书卷的萧姬娇躯微微前倾，女人嘴角勾起诡笑，夜执阳闻言，一脸寒颤，明抢都不敢这么大开口的。
可再瞧见萧姬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着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奶狗的夜执阳，额头当即皱起黑线。
十几亿他真有，可夏清读来的这段时间，几亿还真不好说。
夜执阳连忙转过话锋道：“都、都是为了长安鬼市和萧老爷子的心愿不是。”
夜执阳尴尬坐在茶台旁的椅子上，萧姬无奈撇了撇嘴：“李天文和闫家成这对老冤家十几年前因为一块玉章大打出手过，那次还是爷爷亲自过去当的和事佬。”
“这些年长安举办的文物展览会或是各种藏品活动，二人一直是有你没我，始终没有破冰。”
“对了，前几天好像有倒爷说过，这两个老家伙见了一次面。”
萧姬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知，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夜执阳望着这个女人的神色都真诚了几分。
夏清读说萧姬是天生的影后，可当着自己的面，这女人有话分明是直言直语嘛，夜执阳沉吟片刻，将先前在孙家听到的事儿告诉了萧姬。
一番话落下，鬼市大把手的孙女儿黛眉皱得厉害。
“这个…”萧姬摇了摇头，轻声道：“那两个老家伙应该不会掺和这档子事儿。”
“闫家成是长安高校鼎鼎有名的考古专业教授，除了与李天文发生这档轶事，也算是行为正派，光明磊落，再者那老头的儿子也是所在高校的教授。”
“临了落个晚节不保，他是不打算让自家儿子在学校混了？”萧姬猜测一番后又撇嘴道：“至于死的那个赵仓明为什么会给李天文打去电话…”
说到这里，萧姬的声音有些沉默，片刻后缓缓抬头：“夜组长觉得这是不是背后势力的障眼法？”
“障眼法？”
夜执阳眼眶微眯，吸了口凉气：“萧小姐的意思是…这两个老头被人利用，他们表现得越明显，其他收藏家就越危险？”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两个老头都快是土埋脖子的人，谁也不想带着对彼此的怨气入土不安，要是有旁人拾掇几句，兴许这个面子也就给对方了。”
萧姬点头道，又说：“赵仓明肯定是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没到节日，且自己本就不干净的节骨眼给李天文打电话。”
“至于闫家成身边的人是谁，这就是警安人员该调查的了。”
女人话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平静神色。
“对了，夜组长也别问小女子，其他可能受害的收藏家是谁，小女子就是个看店的，又不是万事通。”
夜执阳刚梗起脖子，对面坐着的萧姬又立时说了一句，夜执阳面露悻悻然时，萧姬美眸闪烁：“夜组长告诉小女子这段时间你的工作想法和进度吧，就算是还了刚才咨询的人情。”
“陈川海的事儿，夜组长可不能一笔勾销哟。”
你这…夜执阳实在觉得这女人有拿鸡毛当令箭的嫌疑，可他的确在人家这里得了点儿消息，也不好和萧姬讨价还价。
稍作组织语言，夜执阳将冀省也掺和进来，以及他打算以别的说法寻找锁龙阵的事儿一一告知，当然，关于冀省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夜执阳则是用朋友代替。
“说夜组长不敞亮吧，这些事儿倒是说的很敞亮。”
萧姬听罢，饶有意味的视线睇视着夜执阳脸庞，也不知道所谓的‘不敞亮’，是不是指昨天来她店里的学妹。
“夜组长就放心吧，这件事儿即为专案，小女子也清楚其中分量，不过我们萧家也可借着道上的关系，向冀省那边的鬼市打听打听。”
夜执阳还在思索萧姬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位每天旗袍不重样的女子眯眼笑道：“真要能得到消息，再和夜组长做人情买卖。”
听到这话，夜执阳松了松心神，这才是女友口中的萧姬。
“可以。”
夜执阳点头过罢便是起身，萧姬刚说了句送一送夜组长，夜执阳就像是受到了应激反应，连忙摆手，甚至连屁股都不经意朝远离萧姬的一侧挪去。
“夜组长。”
夜执阳刚走到门口，背后，三米开外的萧姬突然出声。
“嗯？”
夜执阳转过头，萧姬双手交叉置于腹部，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呡嘴轻笑，好像百年前见到了照相机的旗袍女子，在照相师示意下，摆了个标准的照相姿势。
夜执阳眼眉一挑，干笑一声连忙离去。
还不如给他一巴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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