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冷眼看着轮回之壁中传来的画面。
在画面中，老皇帝被凌云霄斩首。
那些个刁民们，不知从哪得了底气，竟敢浩浩荡荡冲进严城，将他严王撕了个粉碎。
严王怒哼一声，岂能让他得逞？
于是对手下下令：“不顾一切，将这老皇帝，斩杀在路途当中！”
“得令！”
眼见到自己的死法，严王岂能坐以待毙？
他不光是有修行者支持，更有多年经营之下，数十万凡人的大军！
他不断看着画面中，自己被撕碎的那一幕，只觉得分外可笑。
“刁民不可能伤我！”
暗淡的月色下。
两人走在去往严城的路上。
一人是凌云霄，一人是老皇帝。
两人都感觉到了前路的不太平。
前路可能有诸多的意外在等着他们。
凌云霄似有话说，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老皇帝也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也没有说。
最后还是凌云霄开口了。
“你这辈子，出不了几次皇城吧？”
“我拥有天下，也不曾拥有天下。多看看，看看好啊。”
老皇帝笑叹一声。
试问，谁又能真正的拥有天下？
身为圣人天子，这辈子都局限在皇城一域，到头来，只想到处再看一看。
“这一路风景，还是太少了。”凌云霄心怀悲痛。
“没关系，百姓会替我看的。”
又是一阵沉默，凌云霄又道：“如果太子造反怎么办？”
“还有这种好事啊？”老皇帝笑道：“我只怕他兵力不够，甚至还想多给他点。”
回想起老皇帝这些时间的种种行为，无不是在交代后事，还以为他会忽然暴毙。
没想到，他早已料到结局。
“登基成圣是怎么回事啊？”
越来越近了，凌云霄有万千话语想说，想问。
心绪纷乱，也不知还有什么要问的。
“众生敬仰，万众归心，自然而然就成了圣了。”
“夺得帝位这事呢？”
“一场胡闹罢了，他们这样，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圣的，真以为像夺家产那么简单吗？”
凌云霄默默点头。
修行者辅助太子等人争夺皇位一事，看似是凌云霄主导，实则都是在老皇帝默许之下做的。
目的嘛，倒也简单。
老皇帝不在了，给他的子女找个可保证不死的靠山。
只要有成圣的可能性，他的子女就会得到修行界照拂。
但是，具体该怎么登基成圣，没有人知道。
是靠老皇帝意志吗？
是靠血脉关系吗？
还是说靠修行者扶持上位，就能成圣了？
这一切都是谜。
要的就是一切都是谜。
接下来的日子，会慢慢经历很多事情。
也许是朝堂斗争，只要能获得大部分臣子的支持，说不定就能上位了。
也许是修行者碰撞，斗出个你死我活，用强权扶持某人登基，将其他人排除出皇城，也存在这个可能。
再说不定，是传承人之间的厮杀。
只要把其他人都杀了，剩下的这个当然就可以成为皇帝。
只可惜，做这些事都不能成圣。
绝对的斗争，也就意味着绝对的安全。
任何一方都会保证自己这边的传承人不死。
尤其是陈天玄展现了半圣的实力之后，竟然能跟混元开天打得有来有回，对于圣人之位，那就更重视了。
于是越斗，他的这些个子女，也就越安全。
因为修行界的格局摆在了这里。
这么多年，这几方都没有分出个完全的胜负。
再过些年也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变化。
等到修行者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老皇帝看向凌云霄，缓缓道：“唯一能成圣的人，只有你。”
凌云霄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他道：“我至今都搞不明白，我是如何成圣的。”
“不是你选择成为了皇帝，成为了圣人，而是这片天地，是众生，选择了你。”
老皇帝笑道：“你知道吗，是这片天地欠你的。”
凌云霄忽然感到热泪盈眶。
“成帝在于德字，成圣在一仁字。”
老皇帝看着逐渐明亮起来的月色，前路也越来越清晰了。
“在你决定舍身成仁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是你。”
“仁与德，最难成就，不要说你万世征战了，就你这一世，已经配得上这二字。”
“仁德，不过是做人的基本，成圣，成帝，都是虚妄，唯有为人这二字，才是万道之根本。”
话尽于此。
遥远的天际，出现了无数的修行者。
全是严王派来杀老皇帝的。
严王与修行者的勾结，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深厚的程度，有太多的人，不希望严王死。
“你且看着。”老皇帝神秘一笑。
说着，张开了手，朝着黑暗走去。
每走出一步，黑暗便消失，天色变得明亮。
这瞬间，无数道光芒从天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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