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源心头一紧,天人交战一番,决定还是先吹个牛:“骑马没问题,但射箭不行。”
他在后世的马术俱乐部骑过马——室内场地的那种,马儿都是驯得极熟极温顺的,而且基本没跑起来。
至于射箭,那是从来没碰过的。虽然男人不能轻易承认自己不行,但在这件很容易露馅的事情上,还是含混一些吧。所谓“不行”,其实弹性很大。考七十分可以说成是不行,不及格也是不行,考零分还是不行,至于究竟怎么个不行法,那就需要听者发挥想象了。
“拳脚呢?”归雨宁追问了一句。
“拳脚···练过几天,也稀松平常。”邓源听邓母说过,晋省民风尚武,各地村里都有教习拳脚的师傅。这几年流寇四起,不少地方都组织民壮习武以自保。自己若说一点没学过武艺,未免太偏离人设。
“是吗?”归雨宁兴趣很大:“练的哪一派?”
邓源脑中飞过一串粗大的省略号。哪一派?少林?武当?华山?昆仑?
想了半天,邓源说:“我练给你看。”
撩起衣袍下摆塞到腰带里,吐气开声,摆了个架势。
归雨宁退到一旁,一脸认真。
邓源也很认真,打了一套当年大学体育课上学的长拳。中间个别招式记不清了,便一带而过,谅归雨宁也看不出来。其实原本是想展示一下广播体操的,那个记得瓷实。但体操没有丝毫的攻击性,怕是糊弄不过去。
眨眼间一套拳法打完,邓源学着电视里看到过的高手收功架势,双手在两册腰边缓缓落下,问归雨宁:“怎样?”
归雨宁迟疑着问:“你···这是在戏班子学的吧?”
“怎么?”邓源有些气馁。
“你打出来,一丝力气都没有。”
“···”
“而且,为什么你的起手式那么奇怪?拳法原是要先护住自己,然后攻击别人。可你的第一招便空门大开,胸腹全都漏给对方,真要是生死相搏,岂不是一上来就立于不胜之地?”
邓源一愣。在后世的网络上,针对传统武术是否适于实战的争论一直没断过,确实有些格斗家指出过传统武术中有些套路华而不实。但为什么偏偏华而不实的套路却流传了下来,邓源不甚了然。他毕竟不是体育生,对这事没什么研究。
但在归雨宁面前不能露怯,便信口胡诌:“当年教授这套拳法的老师傅,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练拳几十年,身法极快。就算你看到空门,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使出第二招、第三招了,全然不给对手攻击的机会。我练得不好,施展不出应有的威力。”这套说辞似是而非,灵感来源于后世武侠小说,应该能堵住归雨宁的嘴。
归雨宁将信将疑:“那···这拳法真是被你糟蹋了。”
邓源强行挽尊:“不管功夫如何,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
···
回家之后,邓源有些郁闷。
下午读书便有些心不在焉,本打算自己给自己出题写一篇文章,憋了一下午憋出十几个字,索性搁笔不写了。
被归雨宁鄙视了!
自己还找不回面子!
毕竟大明王朝文武双全的读书人太多了,而且归雨宁家里就有一位。对比太鲜明,落差很显着。
本想晚饭时问问陈伯练武能否速成,结果老头子又不在。
最近这老头子忙得很,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做什么。好几次晚饭时都不在,问他去哪了只说是闲逛。这个年代又没有老太太跳广场舞,邓源实在想不出他能去做什么,便也不去想。只要不是去向段氏通风报信,爱做什么做什么。
胡乱吃了几口饭,邓源便回房准备休息了。慧儿以为他苦夏,林嫂则以为自己失了手,疑神疑鬼地把剩饭剩菜尝了好几遍,险些也失了眠。
说林嫂“也”失眠,因为邓源首先就睡不着了。
一则因为天热,二则心里烦躁,在床上辗转反侧,算是有些明白“寤寐思服”何意了。
二更鼓后,些许困意袭来,浅浅睡去。
归雨宁笑着推门进来,邓源惊喜地坐起。只见归雨宁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向邓源一点,朱唇轻启:“细狗!”
邓源呆住,马上想到“细狗”不是这个年代的词汇。神思一恍惚,发觉是在梦中。
睁开眼看着上方的蚊帐,邓源无声地叹息一声。
他一向睡眠很好,极少做梦。穿越的最初一段时间,总会梦到回去未来,梦到家人朋友。但自从认命之后,也就不再做梦了。可今日又做了梦,可见白天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床创伤。
我不要做细狗!
邓源心底在呐喊。
远处传来三更的鼓响。
这会儿陈伯该回来了吧。
院中有动静。细听,应该是陈伯又在练拳。
这老头儿曾说一日不练血脉不通,岁数大了更要拳不离手。故而虽然回了晚了,但睡前一定是要练一遍的。
先前在玉山别院时,院子有两进,陈伯练拳都是在一进院,基本打扰不到邓源。搬家到城里之后,院子只有一进,邓源曾特意告诉陈伯,该练就练,自己睡觉沉,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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