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寒里亚又笑着补充道,只是他的脸庞逆着夕阳,实在看不太清:
“就算分开也没关系吧,你也感受到了我的神力,可以随时向我发送加密讯息吧?”
“唔……”
“放心吧,方圆几十里地只有这一个村庄,很好找的。我就暂住在那边村头的苏老先生家中,若是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特寒里亚微笑着安慰道:“反正以你的实力,一般神明也无法轻易发现你的存在吧?”
“嗯……”亚特拉斯支吾了两声,似乎是再找不到话可说,才招呼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闪电离开了心月狐。
呼——
即便邻近夜晚,一路上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雨后清澈的景色。只是眼下特寒里亚心绪低迷,早已无暇欣赏。
那些话,会不会说得太早了,他真的能接受吗?
哎,词也没有写完呢。那小子也不说等唱完了再问我的话……
——就这样,同样被各种思绪拖拽得心烦意乱的某人,稀里糊涂地便走回了他借宿的地方。
“苏老先生,我回来了。”
特寒里亚一边叫唤着,一边扣响一扇由松木制成的院门。
嘎吱一声后,门向内打开了。
老者的颧骨很高,眼窝微微下陷。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甚至整张脸都因此黯淡了几分。但雪白的头发却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沦陷的眼窝中,深褐色的眼眸也依旧炯炯有神。不难看出,老人家的精神状态很好。
“是泽修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四方游荡,特寒里亚自然不会使用自己的真名。当然,这倒并非是怕别人认出他的真身。为了避免在当地生活显得太过突兀,自然就需要取一个符合当地文俗的名字。而『安泽修』,便是他在心月狐观察了好一圈后,随手为自己取的假名。
至于为他开门的老人,其名为『苏砧』,一生未有儿女,老伴也在几年前去世,只留下他一个人和这一亩三分地。所以面对特寒里亚请求留宿,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苏砧虽然长年独自生活,但却并未因此而落得性格孤僻怪异。对于陌生旅客的入住,老先生甚至还表现出了孩童般的好奇,其外向的程度,哪怕是特寒里亚这般健谈的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再者,苏砧似乎在当地有着不小的名气。借宿的这几日,常能见到有书生文人前来向他讨教,且还都客气地称呼他为『苏耆卿』。使得他不禁怀疑,当初苏砧收留自己,会不会仅仅只是因为看上了当时自己手上拿着的那本《国殇》……
“怎么啦,出去玩了一整天,怎么反倒变得忧心忡忡的。”苏砧一边锁门一边问道。
“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不劳老先生费心。”
“倒是这座院子,今日难得放晴,竟然也没有人前来拜访吗?”
苏砧笑着答道:“你自己都说了,『难得放晴』。久霖逢明光,无论农者还是墨客,自然都得珍惜这求之不得的光景,谁又会浪费时间来探望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家伙呢?”
“话既如此,老先生却又为何还留在屋中不肯外出呢?”
“哈哈哈,这一年年看过来,难免看得厌烦疲倦,还是静静呆着好。”
说着苏砧便抬起头凝望漆黑的夜空。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见状特寒里亚便也不再多言,径直回到客房中去。
“闲游在外,却仍然不得敞开心扉……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呐。”
……
特寒里亚暂居的屋子不算大,内饰也十分简洁,除去一床一椅一桌外,便再无一物。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他的抉择了吧?特寒里亚躺在木板床上,闭上双眼默默地回忆今日的初遇。即便结果已然注定,他的心仍在为此颤抖不已。
那就慢慢等吧——
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天空又一次飘荡起细雨,亚特拉斯也没有再出现。特寒里亚渐渐有些失落,尽管这样的结局早就在他的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原来,即便是神,当心愿落空,也会难免感到失望。
苏砧自然也捕捉到了特寒里亚情绪上微妙的变化,这几日也很少再来找他。
约莫半个月过去,雨下骤然便有了加大的趋势。
特寒里亚没有再望向窗外,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细数着雨敲打在木窗上的声音。
“咚咚咚……”
密集而连贯的雨声中,闯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但特寒里亚却不以为意,他依旧沉重地紧闭眼睛,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直到正门打开时,那道尖锐的『嘎吱』声,在雨的幕布中撕开了一道十足的口子,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么大的雨天,竟然还有人来请教学问?真是稀奇。
“泽修,有人来找你。”苏砧却在院内喊道。
顺着声音看去,模糊的房檐之下,站在苏砧身旁的,是一个带着些许狡黠笑容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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