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陪着母后，来这儿做什么。”凝泽见汤令敏带宝云过来，有些不悦道。
汤令敏闻言便屈膝行礼告罪，宝云也跟着行礼。
曲长靖看到宝云的那一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糟糕的是孟鸢清没跟过来。
“想来是皇后允准的。”曲长靖道。
汤令敏不说话，现在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起来吧。”凝泽道。
曲长靖亦给汤令敏行礼，汤令敏道:“将军无需多礼。”
凝泽还是没说话，曲长靖道:“安乐县主呢？她没有跟你们一块前来吗？”
这个时候有她在，比没她在好得多。
汤令敏道:“皇后道有安乐县主和沈夫人陪着足够，特意批准我陪着宝云过来。”
她这话说得巧，既表明皇后的决议，又不让虎儿觉得自己母亲被冷落，同时表明自己是陪宝云前来的。
本就是宝云自己提出来的，她现在听了也只会觉得心虚。
“行了，既然是母后准许的，那你们就小心走着。”凝泽道，“不过这儿路不好走，你们小心点。”
凝泽在侍卫的指引下在林子里走着，他们每走一段就会有人在附近绑上红绸子。虽然随行的人不少，可还是得小心些。
刚刚汤令敏和宝云就是跟着红绸子过来的。
因为多了两个妃嫔，原本还陪凝泽说笑的曲长靖和虎儿都不吭声了，凝泽也觉得扫兴得很。
凝泽道:“这山上应当有泉眼或者水源，不知在哪儿。”
旁人笑道:“山上确实有泉眼，不过并不大，为了保护底下溪流不断已经保护起来了。”
凝泽听了越加觉得扫兴，曲长靖道:“不过我看这儿除了泉眼应当还有别的溪流，不然也会聚不成底下的湖泊河流。”
“这是自然。”旁人道。
“看这儿的植被还有风的湿度，附近不远处应该就有条。”曲长靖又道，“只是不知路好不好走。”
“将军真是神了，附近确实有条溪流，隔得不算远。”旁人道。
凝泽立马道:“那就去看看。”总不能白来。
他这一路上别说山鸡野兔了，飞虫都没看到几只。
于是侍卫前头开路，凝泽在后面跟着。
“那河里有鱼吗？”凝泽问道。
“有是有。”其实他不知道，只是不能直接说没有，那么凝泽不高兴他也不好过，“只是那河流长，鱼游来游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凝泽听话就知道是大臣哄他，于是笑笑不多说话。
“这儿的果子能吃吗？”凝泽又问。
旁人正要说话，凝泽摆手表示不想听他们说。
“长靖哥，你说。”
曲长靖道:“青的还没熟，那黄了的就能吃了。”
旁人闻言心里叫苦不迭，真恨之前怎么没把这野果子摘了。
这要是凝泽吃了闹肚子，他们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凝泽闻言来了兴致，看样子是想摘两颗尝尝。
“曲将军可是吃过这种果子？”旁人笑问，要是曲长靖说没吃过或者没亲口吃过，那就好办了。
根据这个果子成熟的季节，加上曲长靖这两年的行踪，应该是没机会吃野果子的。
“吃过，好些年前的事了。”曲长靖随口道。
旁人一笑，想来凝泽刚才听得出他是在糊弄，那么现在也听得出曲长靖是在敷衍。
凝泽便问道:“是和鸢清姐姐出来玩的时候吃得吗？”
“不。”曲长靖答道，“是追击逆贼宁王及其余党的时候吃的。”
旁人表示:……
他们正在揣测曲长靖是真的追击宁王及其余党的时候吃过这个果子还是现在随口编的。
毕竟曲长靖追击宁王的事是真的。
凝泽闻言来了兴致，问道:“是吗，你追击逆贼宁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是啊，有十年了吧。”曲长靖回忆了往昔一下。
十年。凝泽感慨了一下，十年前他才四岁呢。
曲长靖那会也才十五岁？跟他现在一般大呢。
曲长靖笑道:“那会真是年少轻狂，仗着打了两场胜仗就要穷追不舍。”
他又道:“当时逆贼带着党羽一路夜行，专门挑林路走，最后躲进深山里。”
凝泽问:“你当时带了多少人？对方带了多少人。”
“对方有三四千吧。”曲长靖回忆一下，原本是三千军，只是宁王路上还吸收了一些受到欺压的农民和流匪，“我带了五百。”他又笑，“当时我们是分批追踪的，只不过正好我带的人找对了路。”
凝泽听得很心细，其实在场的年长一些的就知道，曲长靖当年就是以少胜多，以幼胜长而一战成名，最后圣上特封他为少将军以示嘉奖。
不过当时曲长靖的“少将军”头衔还是个奖励，他当时只是五品将军而已。毕竟他师出孟清野，也是圣上对孟清野的重视。
只是曲长靖后来回了燕猛，又打了胜仗，渐渐又升了官职，少将军一称伴他多年，竟然成了他、成了燕猛军的一个莫大荣耀。
见凝泽有些向往之意，曲长靖笑道:“殿下可千万别学我，当时我年少轻狂，只想着扬名不顾后果，一个劲带着人往山里冲。”
曲长靖又道:“当时是我一意孤行，导致进退维谷，向前追没有目标，而且——军饷也不多了。”
又是军饷。凝泽心想。
“所以你们就吃这果子果腹？”凝泽问。
曲长靖应道:“是，不过以解渴为主。”缺吃的可以打猎可以挖野菜可以撑着，没水就真的要命了。
“那为什么不撤兵呢？”虎儿问。
曲长靖又是一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道:“当时都追到那份上了，实在做不到无功而返。”面子上挂不住。
现在想想，他这么多年性格好像没怎么变啊。
当年追击宁王不好意思无功而返，前年攻打北疆也不愿意就这样退兵。
不过好在两次他都赢了。
想来燕猛之战，他向后勤索要大量军饷也是怕出点意外。
毕竟燕猛之战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差池。
虎儿道:“长靖哥，我觉得你这样太冒险了，稍有不慎，你和那五百兵力就要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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