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之前说，西域那边好像有个缺位，”楚凌墨轻声道，“本王觉得你堪当重任！”
“哎，别啊，”楚凌诺连忙求饶，陪着笑脸，“三哥，我可是你最亲的兄弟，你忍心让我去遭这罪吗？”
“再说了，这等回来就升官发财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楚凌墨微微勾唇没说话。
李管家掩嘴偷笑。
“得嘞，小爷要去逍遥自在了，”楚凌诺拿着自己的笛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三哥，清馆里来了几个唱曲儿的，要不要去听听？”
楚凌墨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不去！”
“得，我就知道，”楚凌诺耸耸肩，随后又对李管家挑眉，“本王走了。”
他说着就抬步离开了。
李管家拱手鞠了个礼。
楚凌诺一走，小亭子里恢复寂静，只有微微的风声。
一句轻不可闻的呢喃声：“本王很冷淡吗？”
李管家没听清，随后问：“殿下，您说什么？”
楚凌墨回神，摆手：“没什么，你下去吧。”
“是，”李管家端着托盘鞠了个礼就出了小亭子。
留下楚凌墨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又自嘲的摇摇头，即拿着笔继续写信。
……
皇宫琴月阁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往琴月阁的大殿走去，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在这当值的太监宫女基本上都是最低等的。
基本上在这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有点门道的人都不愿意留在这。
若说起皇宫里最冷清的地方，除了冷宫，就数这琴月阁最是荒凉。
小叶子孤身一人，在这琴月阁一带就是三年，他小跑着一路到了大殿外。
“主子，要不要燃上银碳？”
他站在门外放低了声音说道。
良久，才听见门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声，那人像是把内脏都要咳出来了。
小叶子听着都觉得揪心，他刚进宫的时候，就听闻了这四皇子的事，当年也是姣姣少年，如今却落得如此。
“不必。”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叶子听着担忧：“主子，您这也病了许久，也不见好，就让奴才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瞧瞧吧？”
“不用！”这回比起方才的声音多了一些凌厉。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坐着轮椅的白衣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头发用最简单的白玉竖起，脸颊也往里稍稍凹了些，只是双目清秀，只不过单薄的厉害。
小叶子看着心酸，这副模样怎么还可以看出当年的风光无限。
楚凌音错过小叶子看向外面，淡声道：“今日可是初十？”
“回主子，今日已经十三了，”小叶子鞠了个礼回道。
楚凌音眼眸有些恍惚。
“十三了？”他轻声呢喃了一句，“时间过得倒是快。”
小叶子不知道说什么，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四皇子也总把自己关在这里。
“奴才推您在院子里转转吧，”
小叶子觉得这四皇子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却遭受这种落差。
“嗯。”
琴月阁的院子很是幽静，难得见到一个洒扫的下人，而且琴月阁当年那场大火，把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烧了个干净，毕竟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算罢休。
后来皇上下旨重修琴月阁，只不过院子里的那些花草是楚凌音自己一点一点的种上的。
如今也枯萎了。
“主子，今日镇南王殿下派人来过，送了好些东西，”小叶子推着他说着，“来的是镇南王殿下身边的亲信李岩将军，送来了银碳，瓜果，布料还有药材还有好多东西。”
他也很敬佩月灵国这位无往不胜的战神殿下。
楚凌音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剩下满目疮痍。
“三哥他……”
他没说出的话都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些年，只有他三哥还有小五会来看看他。
“殿下，”小叶子小心翼翼道，“镇南王殿下还有五殿下都是真心关心您的人，您要不就见见吧？”
楚凌音手指交叠在身前放在腿上，闻言惨淡一笑。
“我这个样子，还能见谁啊？”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小叶子心中叹息。
“只要你愿意见，我们都在！”
小叶子闻言大惊，连忙回身，只见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由远至近，不正是哪位威名远震的镇南王殿下吗！
他连忙跪下：“奴才见过镇南王殿下。”
楚凌墨微微眯眯眼，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没有回头的少年，他对小叶子摆摆手：“下去吧。”
“是，”小叶子退下了。
楚凌音手指紧攥在一起，胸膛起伏不定。
楚凌墨叹了口气，抬步走到他面前：“小四。”
“三哥，好久不见，”楚凌音想要笑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琴月阁的大殿里，楚凌墨让人燃上了银碳，空旷的大殿才稍稍有了些温度。
楚凌墨坐在圆桌前，环顾四周，这大殿里除了燃着的红烛，看不到半点过年的喜庆，空荡荡的，半点装饰品都没有。
他进了琴月阁就没见到挂个灯笼什么的，甚至都有种错觉，就像不是在皇宫里一样。
“你这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差人去告诉我！”
楚凌音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清茶，闻言淡淡的笑了下：“三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来，喝杯茶，这茶还是之前你让李岩将军送来的，”
楚凌墨接过去，他看着单薄消瘦的楚凌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四，你……事情总要过去的，你的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
楚凌音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
“三哥，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他说着摇摇头，“不会再有别的了。”
“家也没了，娘也没了，连一个爹……”他冷笑了两声，“他就不配。”
楚凌音心里恨，他恨皇上没有保护好他娘，恨皇上的多情，也恨他没有亲自手刃了杀母凶手！
楚凌墨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他劝慰道：“凌音，这些年他也不好过，你是他最疼爱的四儿子，因为这件事，你们关系决裂，他……”
“三哥，别说了，”楚凌音猩红了眼睛，“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他眼中的恨意弥漫，楚凌墨看在眼里，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楚凌音心里也会慢慢的放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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