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火车票都是你让赵铭买的，我没怎么花钱。”
白苏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听到芷兰找人借了一笔钱装潢医馆，大概花费了上万元这么多，前期投入这本存折上的一万多元够了。”
“既能解她的燃眉之急，还能让她手上暂时有点剩余，有钱进药材和买医疗器具。”
白苏说钱够了，秦炎越还是执意将牛皮纸袋交给她保管。
“你是一家之主，这些东西该你管着。”
一家之主白苏听了很受用。
她踮起脚尖够着秦炎越的耳朵吹了一口气：“那秦同志可要好好听一家之主的话。”
“是，无敢不从！”
秦同志低笑一声，将白苏整个圈在了怀里。
屋子里的画风变了，明明是商量着投资周芷兰医馆的事情，却升级成了旖旎画面。
来找秦炎越问事情的周长卿，忙退到远处的游廊下。
看着透过窗子里拥抱的两个剪影，周长卿站在冷风中，说不出的感动。
他都听到了他秦叔那句，他是周家唯一的血脉，姑姑周芷兰是在帮衬他这个侄子重振周家，不能冷眼旁观。
他还从他妈跟秦叔的聊天中，得知姑姑周芷兰为了筹钱装潢医馆，找人借了一大笔钱。
但是这件事情，姑姑在他面前提都没提过。
可见姑姑姑父想让他好好完成学业，将这些压力都背负在了身上。
周长卿终于反应过来，今天他被姑姑周芷兰支开的事儿。
怕是今天上门那个陈阿姨，就是姑姑周芷兰的债主。
她妈发现了这件事情，才会将他喊来四合院这儿，表面是说要入股才不吃亏，其实是为了给姑姑送钱解燃眉之急。
周长卿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他妈和秦叔……
经历了大运动的浩劫，这年头手上有余钱的人不多。
周芷兰答应了陈素梅会想办法凑够五千元钱，三天之内还她，趁着白苏回什刹海四合院将周长卿带走了，她和蒋玉泉两个开始想办法。
两人各自跑遍了亲戚故旧，蒋玉泉还在外面住了一晚。
蒋玉泉那个家境好的同学在京郊，周芷兰以为他筹到钱，会先回设计院上班。
结果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蒋玉泉一身酒气出现在医馆门口。
“建同说借钱的事情好说，昨晚干了一瓶二锅头，今天早上他拿存折带我去银行取钱，结果他攒下的钱有五百大洋。”
看着妻子满含希望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蒋玉泉将钱交给周芷兰的时候一脸颓败。
蒋玉泉是个克制的人，很少喝酒，别说将自己灌醉的程度。
周芷兰宽慰他：“我昨晚跑了两个亲戚，也筹到了三百元钱，加上你筹的五百，现在手头上已经有八百元了。”
“这才不到一天就筹到八百元，还有两天筹到五千元不是问题。”
周芷兰安抚他：“我先给你煮碗醒酒汤，你睡会儿下午赶去设计院上班。”
“好啊！”
蒋玉泉点点头，认同周芷兰的话。
其实两人都知道，早在要重振周家医馆，筹钱装修的时候，就已经将能借的亲戚朋友借遍了。
不说陈素娟那边再给两天时间，就是再给两个月，要筹到五千元也难。
认清了这个现实，周芷兰煮完醒酒汤给蒋玉泉喝，咬牙做出一个决定。
“玉泉，我还有一个法子能筹到钱。”
蒋玉泉一碗醒酒汤灌下去，被呛住了：“什么法子？”
“我爸留下来的那些医书手札，别人出不起价钱，章素景那边眼馋这些医书手札很久了，他家没有受大运动影响，手头应该有点家底。”
周芷兰说出用医书手札筹钱的办法，蒋玉泉马上表示反对：“芷兰，这个不行，老爷子生前跟章素景闹翻了，两人说过老死不相往来。”
“你这样算是跟章素景低头了，老爷子泉下有知，要气得够呛。”
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想到去动老爷子留下的医书手札。
总不能让陈素娟因为帮她，弄得家宅不宁吧！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医馆已经装潢得差不多了，从陈素娟那儿借的钱也用得差不多，只有三天时间要凑够五千元还给她，这也是无奈之下她能想到的下策。
周芷兰叹一口气：“先拿出一部分医书手札抵押在章素景那儿，等医馆开张有收入了，再将送到他那儿的医书手札赎回来。”
蒋玉泉不是没有想过，从白苏秦炎越那儿想办法。
但是芷兰跟白苏之间，也算是亲家的关系。
本来当初娶兰花，长卿就什么都没有，他们结婚都是白苏妹子拿出家底筹办的。
当丈母娘的，已经为了兰花跟长卿结婚搭钱进去，现在周家医馆要开起来，还去找长卿的丈母娘借钱，这让他们怎么张口？
再说了，白妹子嫁到秦家也不容易。
秦家家大业大的，如果拿秦炎越同志的钱帮衬他们这边，秦家的人会怎么看她？
现在没有办法了，陈素娟那儿又急着要钱，只能动老爷子留下的医书手札了。
不能帮到妻子，蒋玉泉感觉很颓败：“芷兰，对不住，我这个做丈夫的帮不到你什么。”
“说什么傻话！”
周芷兰自我安慰：“也不是要将老爷子留下的医书手札卖掉，就是抵押在师叔章素景那儿借一笔钱周转。”
说是这么说，周芷兰说这话时都快没底气了。
因为医书手札抵押给章素景，是可以抄录的，抄录完了就等于老爷子的验方流到了章素景手上。
这是不得已之下才出的下策，想到要去求章素景，周芷兰努力在心里找理由劝慰自己，快到中午了连做饭的心思也没有。
“芷兰，怎么这个时候还没煮饭？”
白苏带着周长卿到了医馆后宅，周芷兰和蒋玉泉这才惊觉时候不早了。
“我这就去煮。”
“不对，我先去买点菜回来。”
被白苏探究的看着，周芷兰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挤出一丝笑：“这不是，我以为你们不过来了嘛，就想着跟老蒋煮碗面随便对付一下。”
白苏问她：“蒋玉泉同志怎么没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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