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最讨厌的便是欲言又止这个表情了，要么你就憋着别让她看见，要么就大方地问出来，搞得黏黏糊糊的，烦死个人。
“有话有说，有屁快话！”
林清泉突如其来的粗话吓了诸葛天明一大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觉得他有必要指出朋友的不文明之处。
“清泉，女孩子不可以说话如此粗俗，以后很难找婆家的。”
林清泉不怒反笑，没想到她这千挑万挑地还挑回了个满口礼义的酸腐？
“你觉得像我这么优秀的姑娘，有男人能降伏得了我吗？”林清泉唇角轻勾，声音清冷，似天边飘过的云。
诸葛天明在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之后，都还会记起那个说这句话的小姑娘，傲到了骨子里的表情，冷得令人窒息的声音。
而那时林清泉已经登上了穹宇的巅峰，的确是没有男人能够降伏得了她了。
因为比她强的男人不是被她宰了，就是被她降伏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比她差的，怎么去降伏她？
不过现在的诸葛天明还没有明白过来，还想着以俗世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林清泉，想让林清泉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
在听诸葛天明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大家闺秀标准后，林清泉忍不住火大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咬牙道：“这些标准是谁订的？”
诸葛天明摸了摸被拍疼的脑袋，下意识答道：“自古就有之，全国上下都以这些标准规范女子的。”
林清泉冷笑：“好女不嫁二夫，三从四德？哪个王八蛋制订的？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只能嫁一个男人了？还三从四德？从他特妈地大头鬼！”
林清泉尤其恨的便是这句三从四德，上上世她在家从父母，出嫁从丈夫，结果把自己给从没了，上一世在应天宗，她从了恩师，从了宗门，选了欧阳端作道侣，结果照样也把自己给从没了。
这一世她谁也不要从，谁想压着她，她就反了谁？
就是老天爷也不行！
诸葛天明被突然爆发的林清泉吓了一跳，尤其是林清泉嘴里的惊世骇言，让从小就受到儒家思想影响的他完全不能接受。
“清泉，你....你....怎么可.....”
林清泉深吸了口气，强捺住内心的燥气，冷声道：“我告诉你什么叫做标准，标准都是由强者制订的，只要你够强，那么你就可以改变标准，让这个世界按照你制订的标准去运行！”
“同理，只要我够强，我就可以制订一女可以娶二男，男人也须三从四德，谁敢不从就宰了谁，你说会不会有人敢不从？”
林清泉唇角勾起邪魅的笑，笑得诸葛天明内心发虚，明知道林清泉说的话有多么地大逆不道，可他却根本就反驳不了她。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会从小被人暗算吗？”林清泉再问。
诸葛天明面上浮现恨意，咬牙道：“都是因为诸葛府的人太贪婪了，是他们害死了我娘。”
林清泉微微摇头：“错，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娘不够强，她若是够强，当初要是喜欢诸葛宣，就把他抢回去作黄家人，作什么要嫁进诸葛府来？她要是够强，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把诸葛宣给宰了，把诸葛府给灭了，你说你娘她还会死，你还会中毒，黄府还会败落吗？”
林清泉问完了这些话便不再搭理诸葛天明，这个傻子要是还不明白那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要不考虑一下给诸葛天明下个精神烙印？省得这傻子总在耳朵边叽叽歪歪讨人嫌。
诸葛天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嫌弃了，他被林清泉的一番话震得晕头转向，立在原地想了起来。
林清泉的话似是一盏启明灯般，照亮了他十七年一直迷惘的心，特别是关于黄甘露的死，他头一回还听见可以有这样的结局！
是啊，如果娘亲那个时候不按照世俗嫁进诸葛府，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
如果娘亲在发现诸葛府的狼子野心时，能够狠下心与舅舅一起斗垮诸葛府，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结局？
如果.......
诸葛天明似入了魔怔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发愣，呼吸渐渐急促，面色也有些发青。
林清泉顾自在前面走了一段路，没感应到诸葛天明跟上来，回头一打量，发现了魔怔的诸葛天明。
不好！
林清泉忙向后一掠，在诸葛天明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是真的狠狠地扇，诸葛天明的俊脸立时便肿起了老高，看着有些滑稽，不过人也清醒了过来。
诸葛天明捂着脸冲林清泉道谢，要不是林清泉及时出手，他怕是要入魔了。
正统修士最怕的便是入魔，堕入魔道，正道修士容不下你，而魔界也照样容不下你，只因你是半路出家的魔修，就跟大多数普通人接受不了人妖的道理一样，正统修士一旦入魔，那便成为了人人得以诛之的异类，不容于世。
只是这巴掌也太用力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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