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深沉的目色，东方凌霄点头接着道：“那一行字来得着实蹊跷，最开始本王也还以为是有人在背后动的手脚，但派人去查，却是丝毫没有发现端倪……”
“那石碑上说的是什么话？”月挽风眼中不见半丝慌乱，甚至神色平静地有些反常。
东方凌霄紧了紧袖中的手，掩去眼底幽暗：“说你这腹中的孩子是个妖胎……元庆会因其而灭亡！”
“那你可曾信了？”月挽风只不过一瞬间的恍神，眸中便又回归波澜不惊。
“本王自是不信。”东方凌霄伸手替她将垂下的一缕青丝，温柔地捊到耳后，目光中隐藏着爱怜。
“那这不就行了？”月挽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抬起的美眸如炬，灼然生华，有锐利地像是两柄剑刃，能直入人心，“既然你信我，就不可能会想打掉孩子。东方凌霄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不许逃避，告诉我真相！”
她强势起来的模样，真的是不容任何人的抗拒。如果说东方凌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凌然，那么月挽风就一定是从灵魂深处流露出了锐利。
东方凌霄注视着她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此刻也像是盛满了大海星辰。
他愣了片刻，似是忽地被这幅她严肃认真的模样给取悦了，明明是在这样严重的节骨眼上，却还是无奈地摇头低笑起来，“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个孩子定是威胁到我了，对吧？”月挽风一派平静。
“是，那个南疆女人用寿命和容颜献祭，对你施了鬼子蛊咒，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
东方凌霄倒也不意外，此刻他的心境倒也平和下来，只将她抱到膝上，将那碗浓得发黑的汤药轻手端了过来，用这辈子也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哄诱道，“挽挽，所以喝了吧。”
月挽风仍然是含着笑意，眼底却是逐渐变得决绝：“如果这样，我选孩子。”
“听话……”东方凌霄声音微颤。
“你明明知道的……”一直以来强行紧绷着情绪之弦，终于在此刻彻底断裂掉。
月挽风揪紧他的衣领，泪珠不断滚落，喉咙里压抑着的哭泣声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杀死他……一人苟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东方凌霄同样是肝肠寸断。她的眼泪就像是他的毒药，哭声也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他那一颗心撕裂的鲜血淋漓。
自十年分离之苦以后，两人又面对着自残骨肉之痛。自己身血肉所化，至亲血脉，如何下得去手？
“本王知道、本王都知道……本王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本王对不起你和孩子……”东方凌霄紧紧地拥着她，眼眶忍不住发红。
是他太自私残忍了，可对他来说，她才是第一位。没有她……这个世间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片泪眼朦胧之中，月挽风一口毫不留情地咬下他的肩膀，堵住呜咽却堵不住悲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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