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镇，柳一白进入了灵虚洞天。
正在殿内修炼的灵虚掌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陌生而又强大的气息，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一天，灵虚洞天一众长老连同掌门倾巢而出，全部守在洞天入口，各个面色凝重。
“来了。”灵虚掌门望着入口的方向，屏住呼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气息恐怕已经超出轮海秘境了吧……”后方，一名长老沉重地说道。
灵虚掌门沉默地摇了摇头，一众长老不禁疑惑。
“难道不对吗？”
“如果敌人没有超过轮海秘境，也不必将我们所有人召集过来吧。”
良久，灵虚掌门长吁一口气，才道：“对方恐怕已经超出了道宫秘境！”
“什么！？那怎么可能……道宫秘境之后可是四极秘境！在我们这片地域，何时出现过这种存在？”
“掌门，您会不会是搞错了？”
灵虚掌门神色郑重，冰冷地回头：“如此大事，几乎关乎着我灵虚的生死存亡，你们觉得……我会搞错吗？”
一众长老无言，但也明白了，倘若来者是敌非友，那么今日，很有可能将是他们灵虚洞天的灭亡之时。
片刻过去，洞天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放在他们这群长老耳中，就仿若催命的音符，在逐渐向他们靠近。
一名长老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盯着入口处，只见一道身影进入视线。
他一身青衣，说不上华丽，也不算做朴素，给人一种超然于尘世的感觉。
灵虚掌门率先说道：“不知道友光临我灵虚洞天所为何事？”
“好一声道友，看来灵虚掌门是真不把我柳一白看做自己人了。”柳一白穿过入口，从阴暗中迈出身形，笑着开口。
“是……是你！”灵虚掌门双目睁大，脸上的凝重消失了，换来的是一副高兴，他迅速走上前，打量着多年不见的柳一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这是当年那位置身赴燕都取了燕王性命的柳客卿啊。”
后方的一众长老也随之认出了柳一白，一个个面色激动。
“怎么我这一回来，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多不好意思。”柳一白扫了一眼众人，笑道。
“柳……道友，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掌门感受到你的气息，还以为是有强敌来袭呢，所以才把我们所有长老给召集了过来。”
不远处，一名长老说道。
“但话说回来，柳道友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啊？道宫还是四极？”
柳一白淡笑，坦诚道：“前段时间，柳某侥幸迈入四极秘境。”
“这样的实力，恐怕柳道友在我们几大洞天乃至整个燕国也找不来几个对手了。”
“老夫汗颜啊，柳道友年纪与我等相仿，在修为上却已经远远超过我们。”
“突然感觉这些年来，自己像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修来修去，还是止步在轮海秘境之内。”
看着这群有意思的长老，柳一白转身朝灵虚掌门道：“此次我回来，目的之一是想看一看郑武这些年的修行成果，但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柳某替郑武的母亲真挚感谢掌门和各位长老们的照料。”
“柳道友何须言谢，郑武是我灵虚洞天的弟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有义务关注他。”灵虚掌门连忙晃晃手。
紧接着，柳一白拿出一万斤纯净源，摆在地上，说道：“这些源，就当是感谢当年灵虚掌门的知遇之恩。”
灵虚掌门以及一众长老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一辈子，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多纯净源啊！
“如此大礼……”
看着仍在客套的灵虚掌门，柳一白抬手制止其话语，而后接着道：“我听闻郑武这些年始终处修行瓶颈上，有了这些源，或许就是他突破的希望，当然这也是在场各位突破瓶颈的希望。”
灵虚掌门微微弯腰，道：“柳道友这么说，那我便收下了，从今往后，我灵虚洞天会牢记柳道友在今日的大恩大德。”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柳一白没有久留，当即离开了灵虚洞天，往他曾经生活过五十年的小镇而去。
翻越山岭，溪涧，柳一白渐渐接近那座小镇，远远望去，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小镇仍然如数年前一般。
一群小孩聚在镇口玩耍，看着他们一个个神采飞舞的模样，柳一白猜测，他们可能在玩扮演。
走进小镇，亦有年迈的老人坐在屋舍前的台阶上，眼神空洞而呆滞地注视着街道，他们入目之处，皆是过往。
柳一白一边走，一边感受着小镇多年以来不变的习俗，像这里家家户户习惯在屋外的梁柱上挂满晒干的玉米和烟熏过的鸡鸭。
一直保存到年关，来一次丰厚的晚餐。
这些朴实的民众，眼中见过最高的事物，便是镇外的山峰，他们一辈子活在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很少有人向往外界的生活，所以郑武当年想要远去灵虚，不管是柳一白，还是他母亲，都是极力反对的。
与其在外的焦虑，不如平平稳稳地在这镇上过完一生。
柳一白来到熟悉的客栈前，一股经常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气息飘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入。
跨过门槛，坐在柜台后算着账本的妇人忙的抬不起头，只听闻有人进来，便习惯性地说道：“客官想吃什么，本店的招牌有……”
“不吃东西，我回家。”柳一白打断她，温和开口。
听见这道声音，妇人敲打算盘的手停下，随后猛地抬起头，望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温热的水雾占满了她的眼眶。
“柳掌柜……”说着，她探头向门外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最后，她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低声道：“小武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柳一白摇摇头，这一刻，他能体会到妇人心里的那股失望。
“小武在灵虚洞天过得怎么样？”妇人急切道。
看着妇人已经斑白了的双鬓，和眼角的皱纹，柳一白心中感慨一声，说道：“他过得挺好，意义上来说，郑武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普通人眼中的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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