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主子还未进宫，只是一个处在深闺，被各种阴谋诡计陷害还依旧保持天真初心的小姑娘，那么简简单单，那么与人无害，要不是遇上君临，怎么会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可以看出来蓉姑姑真的生气了，已经口不择言，直称临帝为君临了。
“想必小主子也知道，你的母后是当朝丞相的嫡女，可你能想到吗？她当初在府里过的日子连个不受宠的庶女都不如，下人们暗地里都不尊敬她，就连我去取个月钱或者拿个料子、拿些炭火也会被他们下绊子，百般刁难。”
想到往事的蓉姑姑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小姐的娘亲死的早，而且是丞相年少时识于微末的妻子，没有什么背景。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帝都一步步站稳脚跟，最后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不过人还是无权无势的时候好，为了他的权势，为了他的青云之路，你的祖母帮他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娴妃的母亲，她是礼部尚书的庶女，当初进叶家门的时候，就是侧夫人的位置，而且还一直觊觎着正宫的位置。因为她是庶女，她如果不扶正，那她生下的孩子永远也只能是庶子庶女。”
“可惜我们当初没有看出她的狼子野心，你外祖母原本是乡下农户的女儿，没什么坏心眼，后来成为丞相夫人之后，也一直与人为善，对于这些莺莺燕燕，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短她们，不缺她们，更不为难她们。”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只要她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她就永远会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来你祖母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不幸难产而亡了，那个孩子也没能活下去。当时谁能料到，你娘亲最后也会是这么走的。”
“你祖母去世的时候，小姐才五六岁，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府里面有老太太在，她念着危难之时的那段情分，对你娘很好，一直护着她，才活了下来。如果没有你曾祖母的话，恐怕那侧夫人早就被小姐那个糊涂爹扶成正室了。”
蓉姑姑喝了口茶水顺顺气，才继续说道。
“那叶妩，就是娴妃，小时候特别黏小姐，天天姐姐姐姐的叫，还时不时的帮小姐。那时我们都觉得，二小姐虽然有个心狠的娘，但是她不坏，还很可爱很正义。后来渐渐长大了，因为小姐足不出户，老太太年纪大了没事情也不出门，这各府交际的事情老爷就交给侧夫人了，这侧夫人也从没想过带着小姐出去，反而天天带着她自己的女儿叶妩。”
“后来，帝都里都开始传丞相家的二小姐才华出众、貌赛貂蝉，琴音更是一绝。而这大小姐，丞相的嫡女，却是貌若无盐、大字不识的废物一个，连府门都不敢出。不过小姐都不在意这些，反而还为二小姐高兴，每天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与她说，因为她没有朋友啊，叶妩还对她那么好。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那么多错事。”
“那一天是小姐母亲的忌日，往年每逢这一天，小姐都会带着我去城外的庙里给你祖母上香祭拜，那天也和往常一样，我和小姐天刚亮就出了城，因为路途遥远，还要在天黑前赶回来。”
“去时到祭拜完成都是顺顺利利的，就是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贼人，他们围住了马车，似要找什么人，后来虽然没找到，但是看到小姐年轻貌美，起了歹意。车夫拼尽全力赶车突出重围，半路把我和小姐放下藏起来，他自己却最后也没能回去。”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担心大路上再碰到贼人，我和小姐便向山林里找小路过去。因为每年都来，路也识得一些，刚开始走的还算顺当，不过没料到丛林里有猎户设的陷阱，小姐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坑太深，我一个人救不了，便想着去附近找些人帮忙。”
“后来把小姐救回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丞相的不在意和老夫人的故意隐瞒，竟无一人发觉小姐这一夜没回来。不过小姐当时到底年轻，虽然老夫人告诉过她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与她名声有碍，但她还是没禁住，告诉了来找她的叶妩。”
“原来小姐掉在坑里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人，不过浑身是血，原本她很害怕，不过这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渐渐的她放松下来，甚至还帮他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当时我就看到二小姐若有所思，还要走了小姐那天回来之后，身上剩下的半只帕子。”
“之后再过不久，府内开始到处宣扬，二小姐被五皇子看上了，要去做皇子侧妃了。据说要不是五皇子，就是君临的娘极力反对，二小姐甚至还能以正室之位进去，那可是皇子妃啊！”
说到这里，蓉姑姑解气般说道。
“她们挣扎了一辈子，到头来，妾终究是妾，她的女儿也一辈子是妾。”
“二小姐成为皇子侧妃后，也不再与小姐联系了，不过小姐也不在意，因为她当时遇到了她这辈子的白月光——定北王。”
蓉姑姑叹了叹气。
“造化弄人呐，若是小姐后来没有再遇上君临，她和定北王该是多么神仙眷侣的一对儿啊。”
“当时小姐和定北王初遇的时候，还不知晓他是陛下的弟弟，五皇子的皇叔，只觉得是一个很儒雅的文人墨客、翩翩君子，符合大多数闺中少女对良人的想象。尤其她和小姐还喜欢一样的诗，有着相同的自由思想，被禁锢许久的心里面，都是各种美好的冲破牢笼的幻想。”
“府中那么多孩子，老爷恐怕早就忘了小姐是哪一个了，侧夫人也乐见其成小姐嫁给一个穷书生，老夫人则是希望小姐开心就好，我们都以为，小姐坎坷的命运终于要终结了。”
“可一切一切的转折点就发生在叶妩嫁给君临之后，第二年的花灯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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