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朗自觉引出话题拖延，立刻回驳到：
“无论你曾遭遇过什么，但至少现在你还活着，那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
“活着！？没什么大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大不了，那些痛苦，那些折磨，你都不曾知晓，却和我说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打断了顾月朗，声音变得扭曲而怪异：
“他们说我没有娘，所以生的女气，日日欺辱嘲谤谩骂，我就忍了，可有朝一日为官的父亲觉得丢人，竟将我逐出家门日日流浪与野狗争食……搞，他是生父，我也可以不恨，但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少爷们，见我落魄到那种境地，也不肯放过，说着’既然他这么女气，不如我们将他好好打扮一下送入秦楼，看看有没有人光顾他’我拼命挣扎，拼命求饶，还是没能逃脱，被送入了胭楼，见我没受什么苦还是细皮嫩肉一副好皮囊，老鸨又想讨好那几位公子哥，边收下了……他们生怕没人光顾，还是倒贴钱得明码标价，那些嫖客，那些贩夫走卒为了钱，为了泄欲，我身上任意施为的时候，一个人，两个人，后来数不尽的人，他们在笑，笑我，也笑那简单而来的钱财。这狗屁天道呢？也在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玩够了，觉得无趣时，就把我丢在桥下，我本以为就会这样屈辱的死去，被一个经过的老修发现我有炉鼎的天赋，对我下阵厄咒的时候，天道又在做什么？？”
男人突然平静了下来，随手一挥，将顾月朗蓄集在身后的法力打散，轻轻的说：
“没有用的。”
他探出手，轻轻的抚摸了夏青鸢侧着看他的脸：
“从那一刻起，酣畅的饮尽了所有绝望与痛苦的我，再没有力气向上天或旁人发出一丝祷告和祈求的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有自己才是可以依靠的。”
“当我绝望的拼尽全力反噬了那个老修，挣扎从那混着血和脏污的痛苦炼狱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知晓，那些仇恨，要由我，一一亲手报答。”
夏青鸢愣愣的盯着这个男人，哪怕隔着迷雾，她好像也突然懂得了此人的心情，却因为脸颊受制，无法开口说话。
“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啊，不是喜欢留恋于风月场所吗，不是眷恋于美艳的女性吗，我便乔装成女人，游走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越陷越深，看着他们痛苦，难受，然后折磨他们的灵魂，也折磨他们的躯体，这是他们应得的罪孽，我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而我的好父亲，我没有杀他，甚至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有人对外公布了我的身份，他的好儿子，变成了别人的玩物，成为了烨城赫赫有名的风云事件中的主角，他便羞愤的自杀了，说是什么……以全颜面？呵，可笑，就这么一点痛苦，就自缢了……那我经历的那些，又算什么呢？”
男人慢慢放开手，将夏青鸢丢了下去，顾月朗立刻出收，将她拉入怀中。
男人飘的更远了一些：
“收起你那眼中可笑的怜悯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的眼神，就像他怀中的那朵莲花那时一样让人生厌！”
男人举起手，似乎有点留恋的看了看那个铁索，又仿佛是在看着些别的什么：
“明明我都，准备结束一切了，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呢……为什么要那么傻，那么天真地阻止我呢……让我生出一些期盼……让我……”
“这些凡人！这些没有脑子的凡人，我本应该杀光他们，却没有做。他们却不知好歹，非要拽着我过去的丑陋疤痕，破坏我后来拥有的一起……说好了要一起去看各地的风景，明明是你先说的……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发现我是男的，就立刻消失不见了？？这些愚蠢的凡人都该死，还有这个愚蠢的妖怪，都该死！！都该给我陪葬！！”
男人举起双手，汇聚浩瀚的死灵之气，对准了面前的观云楼，却又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顾月朗，通过他的身体，看着那曾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温暖，要给我希望呢……
曾经留恋于那样的温度，后来失去了，只会让人更痛苦啊……
若是当初没有出现，要是早早结束这一生……
为什么呢……
他汇聚力量，向着观云楼抛出……
再见了，我随后……
算了，别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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