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河已经堪称油尽灯枯，完全就靠最后一口气撑着。
他并不清楚樊无崖的用意，不知他是否也为进阶星阵而来，但此时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消失，因为樊无崖是明临洲第一高手。
谁能追得上他？
又有几个人敢单独追他？
云层之中，林河昏昏欲睡，他的伤势太重，却依然强撑着一口气不愿就此昏迷过去。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樊无崖才带着他在一片群山之中落下。
看着浑身染血，面如金纸，却依旧咬牙站着的林河，他眼内闪过了一抹异彩。
“你很不错。”
林河近乎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前辈……”
“你需要疗伤。”
“放心，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
樊无崖皱了皱眉，林河的意志强大得超出了他的意料，但继续撑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
林河这才跌坐在地，艰难掏出疗伤丹药服了下去。
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他才缓了口气。
这次他伤势太重，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星力和神识也恢复不了那么快。
他现在只是恢复了从前两成的战斗力而已。
樊无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很意外他伤口竟然愈合得那么快，连外敷的药物都不需要。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荒族与生俱来的优势。
“我救你，不是为了星阵，也不想介入门派争斗，所以你也不用费口舌请我帮四方盟！”
他的话很不中听，但却又很实在。
不绕圈子，直来直去。
“那前辈你……”
林河并没有太过失望，经历了七大宗门围攻，经历了飞仙门背叛之后，他对外人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樊无崖好歹救了自己的命，自己该知足了。
他现在当然担心四方盟那边的情况，但他知道自己担心也于事无补。
“这些人为虎作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樊无崖眼内涌动着一丝怒意，仿佛怒其不争。
林河眼内闪过一抹思索：“前辈是指……殷家和空域？”
他已经看出来了，樊无崖虽然不在乎明临洲内部的争斗，但却很在意天霄洲的人介入。
上次秦长老现身时，他同样也是敌意深重。
这种立场，还真是很奇怪。
“不错，其他各洲，不得在我明临洲兴风作浪，不得介入我们的内部争斗！”
樊无崖沉着脸，寒声道：“这次殷家越界了，殷韶竟敢带人杀入明临洲，此事我一定要去空域问一问！”
他还能去空域要个说法？
林河发现，所有人可能还是低估了樊无崖的实力，也低估了他的地位。
“前辈很了解空域？”
蓦地，他想起了那殷韶最后说过的那句话。
樊无崖点了点头。
“我在那里呆过。”
“那关于天女，前辈有没有了解？”林河急忙问道。
“天女？”
樊无崖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上次秦长老出面时，说过的那番话。
这才想起，林河与这任天女千羽璇是认识的。
“你想和那个天女再见面？”
“嗯。”
“放弃这个打算，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为什么？”
樊无崖眼内闪过了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意味。
“数千年来，历代天女进入那域外战场之后，就没有再出来的。”
“一个都没有！”
“她们……很可能全都死在里面了。”
林河浑身一颤，惊叫出声：“什么！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天女是空域之主吗？”
“这算什么……”
樊无崖摇了摇头，沉声道：“天女会被尊为空域之主，只是因为她们能操纵那七阶仙器，独一无二！”
“没有她们，就没有苍罗大陆的安宁。”
“这空域之主的名号，只是个虚名。”
“她们一直在域外战场，根本不会回到外界，真正掌管空域的，并不是她们。”
“怎么会这样……”林河双手抱头，喃喃自语，完全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的不是千羽璇没有想象中的权力，而是无法接受她那必死的结局。
原来成为天女，意味着的并非权力和荣耀，而是死亡吗？
猛然间，他眼内再度涌起了血色。
谁说是必死，自己为何不能替她改变这命运？
那空域，自己就不能闯一闯吗？
“你还是要去见她？”
樊无崖似乎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
“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且不说加入空域条件严苛，就算你加入了，顺利进了域外战场，也见不到她。”
“为什么？”
“天女掌空间威能，她的行踪本就是隐秘的。空域那些人，也不可能让一个新人随随便便接近她……”
“那又如何？”
林河咬了咬牙，樊无崖所说的这些困难，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意志。
“天女至少有百年寿元，你没必要太冲动。”
似乎看出了林河的决意，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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