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人插话，都等着昊学把话说完。
一般来讲，谦虚之后，总该有点干货了吧。谦虚的言辞的确给人印象不错，然而听上去也最没营养。还好现在都是数码摄像机了，不费耗材……
昊学顿了一顿，这才微笑开口道：“其实这款肝癌特效药，就是在甘院长的支持下，我带领第一医院的一批医学专家，耗费数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因为考虑到还不太成熟，所以并没有先申请专利，而是征得病人同意之后，先进行临床实验。效果么，现在看来还算凑合。”
哗……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甘宁激动得几乎要老泪纵横，看着昊学在讲话台上侃侃而谈的身影，只觉得无比高大，就差脑袋后面带个光圈，就和心目中的神佛差不多了！
朋友啊，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明明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情，被他这句话一说，第一医院反而成了最大的利益获得者。
想想吧，连领先世界的肝癌特效药都能生产出来，第一医院的医疗水平、科研能力，还用再去证明？
腾飞指日可待啊！
甚至在世界医学史上，都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一医院的专家团队？
毛线！
他什么时候派出医疗团队跟着昊学干项目了，还耗费数年？数年前我都不认识你好么。
不过，在场的所有第一医院的高层，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
戳穿昊学的谎言？
那才是重症蛇精病患者的思路呢！人家把这么大一个荣誉给你送过来，老老实实接稳了就好，还废什么话。
难能可贵的是，昊学自己还有一个私人医院。即将开业，居然不把这么好的宣传机会留给自己，而是不遗余力地帮自己吆喝？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啊！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蜡烛精神，这是雷锋精神。这是……哎呀卧槽，以后昊学只要一句话，让我把第一医院拆了都没问题！
昊学看着场上的混乱，再瞅瞅甘宁那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架势，神秘地一笑。
多大个事儿啊，激动成这样。
不过是一款尚有重大缺陷的半成品罢了。
我的蝶谷医院，可不会推出这种不尴不尬的半成品，这人情就丢给老甘好了。换几个骨干专家帮我撑场子。
“昊先生，我是华夏新闻的记者。你真是太谦虚了，以目前的药效来看，还说凑合，实在是……高标准严要求！那么能不能请您给全国的观众朋友们说一说，这款肝癌新药的具体效用，以及有没有通过基本的科学论证，是否存在副作用。还有，这款药物是否已经申请专利，让我国医学领先世界？我想您才是最有资格解释这些问题的人。”
大家都是专业记者。每个问题都是极具价值的。
这些事情都是大家迫切需要了解的，既然有人发问，场上就再度安静下来。把录音笔、摄像机等等设备调整好，等待昊学的回答。
“对不起，这药物没有经过论证，疗效有待进一步观察，副作用不明确，而且存在一个重大缺陷。”
啊？
如同每人一盆冰水，毫不留情地倾泻在头顶，让原本热情满满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凉透了。
这……听上去怎么是如此的不靠谱。而且毫不掩饰地就说出来了。
既然是第一医院主攻的项目，甘院长可是个严谨的人。怎么这回做事这么飘忽？
照这么说，这根本就是个三无产品嘛。基本的论证都没有，还有什么重大缺陷，我擦，该不会是服药后暂时控制癌细胞，然后……瞬间死亡吧？
甘宁激动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就酝酿成一个苦笑。
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好心啊，好心得简直让我不安，现在好了，符合他一贯狡猾的特点。
场面居然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没人发问。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万个问号，然而这种突然转折的节奏让大家需要消化一下，这才又有记者站出来问道：
“昊先生，能不能先请您谈谈，关于这款药物的重大缺陷问题。对了，这抗癌新药，有名字么？”
嗯……名字？
昊学似乎是稍稍考虑了一下，这让大家都有点愕然。
难道是现场命名？
我擦，开发了数年的新药，难道你们团队内部就没有几个备选的名称来着？
怎么看怎么仓促啊！
可是从药效分析，这不该是个仓促的事儿嘛。
“这款药物，我把它命名为——平癌龙丹！”
昊学深吸一口气，终于完成了新药的取名工作。
除了最后一个丹字是很通俗的称呼之外，这个药名，包含了只有昊学才明白的两个组成部分。
平癌，正是黑木崖上，杀人名医平一指独生子的名字。
昊学每次想到这个名字，都觉得颇为感慨。
平一指的下半辈子，以及平癌这个青年医生的一辈子，很可能都因为自己曾经的一句话，耗尽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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