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扔到沙发边上，我扭头看向餐厅。
发现叶陶还在那边舔勺子，我起身走向她，“刚才你和我说话了？”
这个房子没别人，我敢发誓绝对是她搞鬼。
可是她眼神直勾勾的，根本不像刚才那个和颜悦色的声音。
“喂，我小时候被鬼故事吓到过，你可别吓唬我，到底是不是你？”
仔细观察她眼睛，我发现一个很恐怖的地方，她像是从不眨眼。
正常人每隔一段时间肯定眨眼，她眼睛一直黑黑圆圆睁得很大，就盯着我脸不放，于是我冷了。
转身打量客厅和屋顶，我突然皱眉，难道这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
“梁阿姨，你家里还有别人么？”
我站在窗口打电话，梁阿姨语气忽然紧张了。
“没有，除了你和叶陶没有别人，发生怎么了？”
“……没怎么。我刚才好像听到别人说话，说不定是邻居吧，好了没事了。”
我放下手机，叶陶从餐桌那边抬头看我，黑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很圆，于是我笑了。
因为我猜到了，那个声音就是她叶陶的，梁阿姨说叶陶受过刺激，举止不同于常人也算说得过去。
回去拿起那本书，我坐好以后低头问：“你喜欢男2号到什么程度。”
“希望和他拥抱，希望与他缠绵。”
果然，叶陶不是不说话，她是和母亲没有共同语言。
“为什么我当面问你不回答。”
“我也不知道。”
我翻了一页书，笑说：“梁阿姨很担心你知道么？她以为你得了自闭症。”
她不说话了。
好吧我换一个话题。
“有一个男孩子，她叫楚汐，是我好哥们，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
“你是受么？”
瘦？我不瘦吧？
“你是傲娇攻，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傲娇公？
“……嗯，我确实是公的，我也不是母的呀。”
“你的楚汐很漂亮对吗？”
好吧我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忽然觉得这个小叶陶挺不错的。
“楚汐漂亮的让我难以形容，重点是她性格好，我俩不隔心，有话可以随便说，就算我昨天把她骂了一路，回家她也没记仇，还夸我帅呢。”
“那就趁热打铁吧，把她变成你的人。”
行！叶陶这个小妮子有点意思！我喜欢和她说话。
不过我脸红了，“说啥呢你！我俩都是大老爷们，脱光以后多尴尬……”
下午4点多，梁阿姨回来了，脸色非常疲惫。
我推叶陶到门口接她，梁阿姨跑上来就亲了叶陶小脸蛋一下。
“小宝贝！妈妈回来了，有没有想妈妈？”
看见她稀罕叶陶，我心里挺酸的，其实我也有老妈，可是我那个妈太让人无语。
叶陶面无表情盯着她，梁阿姨一点不在意。
“幼棠，你晚些再走吧，阿姨给你俩做晚饭，我特意买回来好多食材。”
梁阿姨进厨房忙乎，叶陶就在书架旁边看小说。
来到梁阿姨身后，我拿出手机交给她，上面有一段长达2分钟的录音。
“幼棠？这是什么？”
回头看了叶陶一眼，我声音很小，“叶陶不完全是自闭症，她普通说的很棒，这里有我俩的对话，您听一下吧。”
说完以后我没看她表情，光知道她很久没动，然后抓紧围裙使劲蹭了几下手，就拿上我的手机回房了。
梁阿姨房间在楼下，她脚步慌乱冲回房间，我推着叶陶来到她房间门口。
当屋里响起我和叶陶的对话，我把门稍微推开一条缝隙，正好对着叶陶的脸。
但是她没往屋里看，一直低头盯着腿上的小说。
“……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刚才咱们还聊的很好，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我妈妈身上。”
“我只是好奇罢了，我想问你多少年没和梁阿姨说话了。”
“……好多年了，怎么了？”
“好多年是几年？总有个数字吧。”
“……快十年了吧。”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叶陶在录音里问我笑什么，梁阿姨眼圈通红已经哭了。
我的手机被她扔在床上，她抱着胳膊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仔细听着录音，一边用手背使劲擦脸。
“我是笑梁阿姨愚蠢，就你这种死孩子换成我是你妈妈的话，我早把你掐死了！她还替你担心什么自闭症，结果你不是自闭症，你说她多蠢？”
“……不许你说我妈妈愚蠢！我妈妈在我眼中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我不许你说她！”
叶陶在录音里发飙一喊，梁阿姨瞬间哭毁了，同时录音也结束了，但是梁阿姨扑到床上就回放了一遍，那个哭中带笑的场面不是我于幼棠能欣赏的，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是男子汉，我的心是肉长的。
弯腰看一眼叶陶的小脸蛋，那本小说早湿透了，她目不转睛盯着屋里的梁阿姨，泪水噼里啪啦打湿那本小说。
于是我在她脸上终于读到了一次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她心疼了。
这就够了。
悄然退出梁阿姨母女俩的大房子，我迎合夕阳走的飞快，毕竟手机卡在我手里攥着呢，可是我手机留给梁阿姨了，我给弄一部新的去，不然怎么和小韩冰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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