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看着宣纸上的词，苏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死丫头，怎么把我说出来的诗传得到处都是了，当初都说好了，只能自己偷偷欣赏看，不能到处乱传，他暗暗骂了一句。
这时。
沐宛晴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着老者手中的残诗颔了颔首，面无表情道：
“怎么样？上面那词你能接得上不？接得上就上去写下来，接不上也没关系，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苏悦回过思绪。
这首词他肯定是能补全的，且能很完美地去补全，但他却没有这个意愿去补全，因为他不清楚那丫头为了什么，只把词的上半阙放出来。
难道要考验某个人？
又或者。
想要为难某个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如果他现在贸然出手，把词的下半阙写出来，肯定会打乱那丫头的计划的。
所以——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嗯，完全看不懂，这次就算我欠晴儿一个条件了。”
沐宛晴白了他一眼，没有再出声。
过得半晌。
围观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把词补全的。
都是议论的占大多数。
也有少数几个是闭目沉思的。
没什么看头。
苏悦偏过头，在旁边少女的耳边，小声问道：
“晴儿，你想好没有，要我做什么事情？记得你之前所说的，条件不能太过分，太过分我可不理你。”
感受到耳边的温热气息，沐宛晴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接着浑身一阵酥麻，一股异样之感浮现心头。
她紧了紧拳头，压下心中的异样之感，又稍稍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方说道：
“条...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好，不能太过分哈。”
沐宛晴瞥了他一眼：“什么样的才算过分？”
苏悦搂着背后小丫头的腿弯，思忖片刻，才说道：“比如，你让我‘滚’之类的，就很过分了。”
“噗——”
沐宛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感受到周围人那异样的目光，她又赶紧低头，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并且又用余光瞪了旁边少年一眼。
三人在原地站了半天，都没看到有人上去尝试把词补全，小丫头等得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她拍了拍苏悦的肩膀：
“大哥哥，我们去其他地方看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苏悦其实也觉得这样站着很无聊。
于是。
他看了看旁边的少女，轻声问道：“晴儿，这里好像确实是没啥好看的，要不然，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沐宛晴蹙了蹙眉，却也没提反对意见，慢慢往人群后面挤出去。
当三人离开时，刚才的儒雅书生和消瘦书生便窃窃私语起来。
“刚才那名容貌普通的女子，真的是那名俊俏公子的娘子？”
“这还有假？人家都当面承认了。”
“也是，看来那女子的背景不简单呐，起码能让那位公子少奋斗三十年。”
“我看不止三十年，或许六十年也不一定。”
“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羡慕了呢？”
“羡慕也没用，你没人家那长相......”
————
————
三人刚挤开人群，走出到了街道外面，沐宛晴便在小丫头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说好的一刻钟，现在都多久了，还不下来。”
小丫头嘻嘻一笑：“刚才人多嘛，如果下来的话，千雨就看不到前面了。”
“那现在呢？”
沐宛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人不多了，为什么还不下来？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要人背，也不害臊。”
话落，沐千雨脸颊微微一红。
苏悦适时插嘴道：“七岁的小娃娃，计较这么多干啥，没事呀，反正我也不累，就背......”
“你闭嘴。”
他话都没说完，沐宛晴便凶了他一句：“你就惯着她，惯坏了，以后你养她呀。”
“我养就我养呀。”
“你......”
见姐姐真的有些生气了，沐千雨便扭了一下腰肢：“大哥哥，千雨已经不累了，想下来走走。”
见此。
苏悦也不坚持，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他看了看街道的两端，一时间不知道往哪一边走：“接下来我们去哪逛？还是直接回李府了？”
“哼。”
沐宛晴冷哼了一声，随意找了个方向，牵着小丫头的手，便走了过去。
怎么就生气了呢？
看着少女那副表情，苏悦无奈摊了摊手，而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才转过一个街道。
忽然。
沐宛晴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后面的少年，又抬手指了指正前方。
没有出声。
苏悦有些疑惑。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小楼，小楼的门匾上面赫然写着‘兑换阁’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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