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正好，远处的海浪声依旧，充满活力又不显嘈杂。
一番简单又礼貌的寒暄之后，便由段相邰带着，前往碧海潮天深处，数次蜿蜒转折，避开许多阵法，最后来到一处空中浮岛。
浮岛不算太大，上面却有着一个异常精致古朴的园林。
檐角明朗，长廊弯转，几番交错，其间可见竹林苍茂，溪流入池塘。
几人漫步而行，转过一个书楼模样的二层小楼，便是一个开满了荷花的池塘，有淡烟飘荡，伴着水流哗哗而响，灵气十足。
池塘边可见到一位素衣女子亭亭而立，正随意朝池水中丢着什么。
而待白砚欢走近了，才发现池塘中养着一群赤甲灵龟，龟甲晶莹剔透，端是无比好看，徜徉在荷叶之下，一个个看似动作轻缓，抢食时却灵敏十足。
不知是池水的原因，还是该女子施了手段的原因，白砚欢竟感应不到这些灵龟的修为气息。
“师父，人已经来了！”
段相邰向背对而立的女子行礼，恭敬无比。
“烂柯寺末进了空拜见千沄宗主！”
“晚辈白砚欢拜见千沄宗主！”
“晚辈韩赟成拜见千沄宗主！”
白砚欢三位一一行礼，言辞动作周全，礼数也算周到。
千沄是碧海潮天宗主的姓，至于叫什么，世间已经很少有人记得。
“昨夜的笛曲叫什么名字？”
千沄宗主问道，没有回转身，依旧对着池塘抛洒着龟食。
“春江花月夜！”
白砚欢恭谨的回答道，还瞥了师兄和段相邰一眼。
“春江花月夜？神陆上新出的曲子么？
挺不错的，多年未曾听过如此顺耳又无靡靡之意的新曲儿了！”
千沄宗主点了点头，似乎很喜爱昨夜的笛曲。
白砚欢闻言，想了想还是没再多做解释，随她误会吧，无关紧要！
不过还是开口道：“千沄宗主若是喜欢，晚辈可将曲谱留下！”
“曲谱？罢了，不用，我本也不擅长那些！”千沄宗主直接回绝道。
这也才停止了手上动作，悠悠的回转身来。
素雅！这是白砚欢对千沄宗主的第一印象。
不是多惊艳俊美的面庞，却让人一看便觉得如同春风拂面。
没有太多发饰，没有华丽锦袍，亦没有过多妆容，可作为一宗之主的威严一点不差，女子的柔美依旧，还有着上位者的卓然气质。
在白砚欢打量千沄宗主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们。
韩赟成也倒罢了，了空与白砚欢，一个是佛门大名鼎鼎的佛子，一个是如今威势正隆的七尾灵狐，相貌气度皆非凡俗。
“烂柯寺好福气，同时有着佛子和灵狐，这气运着实令人羡慕！”千沄宗主笑了笑，打趣道，语气神色间其实并无羡慕之意。
“气运天定，福泽自有缘法，前辈说笑了！”了空谦勉道。
千沄宗主步履轻摇，随意的落座在了旁边的假石之上，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白砚欢的眉心许久。
“前辈看出什么了？”
白砚欢微微咽了口口水，率先试探的问道。
千沄宗主淡笑一声，轻轻挥了挥手，浮岛上下凝出一个结界，屏蔽内外。
“不辞辛苦，行千万里路途来此，我想你来此也不是单纯为了看一看这海天一色，既然都见到我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关于至境，不用遮遮掩掩了！”
千沄宗主说完，往白砚欢眉心一点。
顿时，青云至境之上荡漾起奇特的波动，震出一圈圈灵气波纹，也微微震开了其手指。
白砚欢见状，下意识摸了摸眉心，拱手行了一礼，将当年得到青云至境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随后，又郑重的道：“晚辈得此青云至境有三百年了，一直探究不得其玄妙，世间关于至境的记载或传说寥寥无几，只有贵宗有一灵空之境，故此，还请前辈释疑，告知至境之玄奇！”
“告知至境之玄奇？如何告知？”千沄宗主反问道。
“前辈...何意？”白砚欢疑惑无比。
“灵空之境传承自我宗清瑶祖师，而清瑶祖师飞仙之前并未为此留下只言片语。
因此，数万年里，我碧海潮天弟子对于至境，其实同样可算是一无所知。
一代代弟子皆进入过灵空之境，在其中修炼悟道，每一位弟子刚开始都是满心好奇的对其进行过探测，可那么些年过去，还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说实话，亦曾有数位散仙入内一观过，也都未曾看出太多门道。
所以，我该如何告知你至境之玄妙？并没有人知道啊！”
千沄宗主缓缓道，言语间略有无奈，这其实也是困扰他们碧海潮天数万年的疑惑。
“传言中灵空之境是由一个符文而产生？”白砚欢皱着眉，继续问道。
“这倒是真的，散仙境修士在其中确实能模糊看到一些，不过那符文是什么，源自何时，有什么玄奇，如何成为至境，便都不得而知了！”
“贵宗数万年里就没什么猜测，就没摸索出什么？”白砚欢不死心，追问道。
“猜测确实有一些，无非就是那符文蕴含天道，经过漫长时间的衍变，经过时光规则的洗礼，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特殊的空间，如同小世界一般的秘境一样！
至于摸索，我们所摸索出的无非就是灵空之境的一些用法。
想必你也听说过，灵空之境内是一片海，海浪声可帮助凝练神识，海水可以温养魂魄，这也是碧海潮天门下弟子以灵识强大闻名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甚玄妙的作用，比如可以暂避雷劫，又比如你当年服食过的千幻琉璃果，便是在那里培育而出的！
你眉心的青云至境看样子还未曾到开启的境地，其中形貌与玄奇倒是令人好奇！”
千沄宗主未曾隐瞒什么，一一告知。
可其每一句话，就更让白砚欢觉得无力且迷茫。
自己眉心的青云至境得来已久，一直没什么动静，自己感应不到也进不去，虽不干扰自己修行，可也总是令自己心里有着一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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