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他还钱什么的，还说什么在当地有人，吃不了兜着走啥的……都是那些狠话，我还是第一次在电视剧外面看到这种场面。”说到这里，小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我俩，“你们知道了这个事情，不会把我处理掉吧？你们和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就算这样怀疑也别直接说出来啊，万一我们真的是怎么办？幸好，我们不是，你大可放心！”怂包笑着拍了拍胸脯。
怂包很放松，但是，小哥的话里藏着东西，一下子在我心里戳了一下。
当地有人...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东西，我的心开始急速下沉。
“我俩不是当地的，只是来追查一些案件，碰巧遇上刘晓自杀案，来调查调查。你不用紧张，我俩会保护你的隐私的！”怂包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似乎是看那个小哥太紧张了。他又转过来问我：“程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看着那个小伙子，尽量隐藏自己的激动情绪，压低声音问他：
“你觉得这种民间赌博欠款的事情，定保市警方会管吗？”我尽力做了个友善的微笑。
“会吧……我也说不好，上家背景强大什么的，这在电视剧里都是老桥段了……”他回答的语气有点心虚。但是他的回答好像一把榔头，砰的一下敲在我的心脏上。
“这样啊……好的。”我有些木楞地走到一旁，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哦对了，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平时和刘晓交流多吗，他会和你说些什么？”怂包很有预见性地提了这个问题，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怂包背对着我，做笔记的姿势很认真。有时候，这个人会莫名其妙给我一种安心感。
“我和他交流不多，但是毕竟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赌博的人，他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偶尔找我喝酒……喝醉了就会抱怨这抱怨那，说自己想死什么的……”
听到最后几个字，我的眼神亮了亮。想死，是吗。
“但是我现在也不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赌博的人了，你们警方也知道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再多人知道也没什么用了。”小伙子居然露出了点怅惘的表情，“好歹他还是请我吃了两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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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自杀是真的，我们没必要去看现场了。”我拉住想要往刘晓楼下走去的怂包。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那里还拉着护栏，有一些警察站在那里，没看到李白天。或许是他并不负责这个案件，又或许，他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为什么啊，不确认一下怎么知道？”怂包一脸天真地问我。
“你欠了别人几十万甚至于上百万的赌资，好不容易搞了点钱出来准备先还利息，结果在还账当天不翼而飞。他自己也表达过想要死的欲望……一个人想要寻短，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是在外人看来又是这么艰难和离谱。”我不好解释什么。
心里隐隐刺痛。为什么知道这个东西害人，还会去沾染呢...
“那好吧，你说对就是对的。不过程哥，你一开始怎么判断出来他是在赌博的？”怂包放弃了，跟在我的后面。他向我提出疑问。
我看了他一眼。我俩走出小区大门，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零钱。”
“啊？”
“那个小姐姐说，十块和二十块的零钱很多。不超过两千，少说也有一百来张，这种数目的零钱，除了自动售货机和收藏家，只有赌徒了。”我的语气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啊？就，就凭这样吗？程哥你怎么清楚？”
我怎么清楚？
哈，我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是现在更加困扰我的，并不是赌博什么的事情。我回想起之前刘晓的话，和保安小哥的对话，以及李白天敷衍和刻意不提赃款的种种作为。
刘晓要求银行提供真实的监控记录……向银行贷款……欠下赌债……目前唯一查过刘晓账户的是我和怂包……李白天仿佛向我们刻意隐瞒了赃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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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觉得这种民间赌博欠款的事情，定保市警方会管吗？
……
小伙子：“…上家背景强大，这在电视剧里都是老桥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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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所想的推测不要成真。
有点令人难以接受，这种事情不是好事。这个推测甚至让我开始有些发抖，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而且如果之后真的要交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这是一个深深的沟壑，是阴暗的洞穴。刘晓案的赃款，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饿兽，急迫等待着我和怂包像无头苍蝇一样撞进去。
boss给我们的停止调查302号的本意，到底如何？他是知道的吗，还是单纯觉得302号会给我们施加迫害？
难道，我们真的应该在这里停下来吗？302号这次终于露出了一丝痕迹，通过对于赃款的后续追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影子！
就算抓不到他，这也可能算是极其重大的突破。我不想放弃，不能放弃...
“啊啊，程哥，有消息了！”
怂包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他朝我扬了扬手机，上面是顶头上司给我们的短信通知。
“出来了程哥。这次目标离我们很近，就在定保市。”
“就在定保市？和我们有多近？”我迅速转换思绪，注意了一下时间，接近正午，把汽车钥匙插进孔。先把刘晓案放一放，把这边处理一下吧。
【这也当是某种逃避和休息】
心里有个角落小声地说道。
“还没确认，那边也在等待新的检测机会，让我们还是先待命。”怂包反复翻看了短信，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拿起本子在上面记录着重要信息。
“那么你在写什么？”我不打算偏过去看。他自己会给我说，而且此时他的脸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有些像那些猥琐的大叔。
“好有意思，我们好像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小的目标吧？这是个小女孩，好像才九岁，嘿嘿嘿嘿。”
他冲我一脸坏笑，要不是开着车，我恨不得一巴掌盖到他天灵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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