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先提醒你，你身体还活着呢，但是灵魂都出来了，时间可能不多了，好好想想吧”吴妄想了想还是说了出口。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死亡的，有些灵魂不知道自己死了，继续做着生前的事，但是这大爷明显不同，他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灵魂离不开太远，只能在周围游荡。
“如果自己没撞到老人，他也不会发现有人能和他接触，能听到他说话，说不定过几天老人大限到了，也就离开了。”吴妄又叹了口气，“大爷你想清楚了吗，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人老了，哪还有什么多的心愿，就想见见子孙儿女啊”老人的语气有些苦涩。
“这我怎么帮你呢，就算我给你家人打电话过去，说你想见见他们，只怕他们也会把我当疯子。”吴妄低了低头，有些无奈。
“小伙子陪我聊聊天就行，我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挺无聊的，好不容易能下床走走，说话也能说清楚了，周围却没人能看见我听见我了。”老人叹了口气。
吴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老过，也理解不了老人的心情。
“小伙子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你是有阴阳眼吗”老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算是阴阳眼吧，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人是鬼，我分不清楚。”吴妄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害怕吗”老人撇了撇嘴。
“怕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啊，这次事情之后我一定更谨慎些，不会再被你们发现了。”吴妄不甘的说道，“大爷你看要不这样，你在这不是有家属照顾吗，我暗示她打个电话，把你其他家人都叫过来，它们知道你住院了一定会来的。”
“都通知过了，虽然我躺在床上，眼睛也睁不开，但是我耳朵灵着呢”老人略带调侃的说道。
“没人来吗？”吴妄一时不知说什么，气氛有些沉默。
“吴妄你好点没？”这时胖子查完房回来了。
吴妄发现老人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
“我给你带了个面包回来”胖子伸手递了一个塑料包装的奶油夹心面包“我说你，以后还是早起吃早饭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吴妄接过面包，撕开包装咬了两口“胖子，递瓶水”。
“噎死你，”胖子嘴上说着但还是递了一瓶农夫山泉。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担心别人笑话你，别担心，知道你晕倒的人不多”胖子还是有些担心。
“我是那种人吗，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快想中午吃啥。”吴妄扯开话题，胖子果然开始思考起中午吃什么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怎么帮老人，但是既然看到了总不能不管，多了解点情况准没错吧。
“胖子你看到丁师兄了吗”吴妄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急忙问道。
“隔壁示教室开医嘱写病历呢。”胖子随口回道。
“我去找师兄了，现在办公室没人，你想偷懒可以躺会”吴妄又对胖子说了两句。
推门走进示教室，看到师兄对着键盘敲敲打打，吴妄赶紧凑上去坐在旁边
“师兄，15床具体是什么病，什么诊断啊？”吴妄凑上去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好我在整理15床病历，你自己看”说着把电脑屏幕往吴妄这边偏了偏。
心功能衰竭，肾功能衰竭，呼吸功能衰竭......，吴妄大致看了几项，发现除了多器官衰竭，肌肉萎缩后面还有好几项。
“丁师兄，他怎么得了这么多病”，吴妄有些不解。
“人老了，身体就像开了几十年的车上的零件一样，该坏的不该坏的都坏了，他这是老了”丁师兄很轻松的解释道。
“他这种情况应该送到重症监护室的，我们科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治疗他”。
“那他怎么不转到ICU呢”吴妄有些不解。
“我们也和病人家属谈过了，照顾病人的那个家属她不同意，可能是想在这把病人送走吧。”
“是老人的大媳妇吗，老人病了我没从她脸上看到一点悲伤难过。”还有话吴妄没说出口，那个大媳妇和丁师兄一样，一直都挂着笑脸，好像死亡都不能触动他们的内心一样。
“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病人在床上瘫了十年，一直都是他大媳妇照顾他的，好像人家把很好的工作也辞了，一直在家照顾老人照顾孩子。”丁师兄说道“十年时间，照顾一个完全动不了的老人，又要扶他起来喂饭，又要清理他的屎尿，要帮他翻身拍背防止褥疮和肺水肿。”
“可能这样十年，什么亲情也都耗光了吧，也许盼着他死也说不定呢。”丁师兄开玩笑的说道。
吴妄感觉一阵恶寒，什么样的人才能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丁师兄的笑容已经让吴妄感觉到不适。
“病人的大媳妇人很好说话，你可以去问问她病人的情况，回来自己写一下病程，然后我帮你改改，看看有哪些不足”丁师兄撇了吴妄一眼，然后把电脑屏幕摆正，继续写着病历。
吴妄却感觉如坐针毡，连忙起身“那我去问问看”。
转身来到医生办公室把胖子拍醒，“我说你还真偷懒啊，没两分钟这都睡着了，谢师兄没给你分配病人吗”。
胖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分了啊，师兄还让我去给病人做心电图，我跟师兄说我不会，师兄就安排别人去做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赶紧起来，跟我去15床问下病史，我感觉不太对”吴妄搡了下胖子。
“师兄们不是都问过了吗，而且都录到电脑里了，你从电脑里看不就完了”胖子有些不解，“干嘛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啊。”
“别废话了，赶紧起来”。
“那我可先说好了，去了我啥也不说，要问啥你自己问，我就在旁边看着。”
“行，我自己问，你在旁边掠阵就行。”吴妄推了了胖子一把，“赶紧走吧，早问完早解放，别一会到饭点了还走不了”。
说着两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往15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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