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开始找茬了？
真是无妄之灾啊！
程然心里暗恼，连带着对许墨言也生出怨气。
她暂时按下这些情绪，客气地解释：“美女，衣服买了是你穿，如果你本人不喜欢，买回去也是束之高阁，不如不买。”
“得要我喜欢啊，”林娜嘲讽一笑，接着咄咄逼人的问，“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什么要用‘合适’，忽悠别人买那些他们不喜欢的货呢？”
程然收敛起表情，冷淡地说：“我什么时候忽悠人了？你随便去问，看看有谁被我强迫，买了不喜欢的东西！”
“哈，你这人真狡猾，我说你强迫了吗？忽悠跟强迫是一个意思吗？你如果听不懂我的话，我建议你有时间多读读书！”
好歹她也是个培训主管，辩论或拐着弯骂人她可不输人。
林娜心中有些得意，程然却彻底恼火了。
她冷笑一声，语速极快地抢白：“你是来搞笑的吗？听不懂话的到底是谁？真正读书的人会大肆宣扬吗？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开口闭口喊着要多读书的人，不过是个伪读书者？”
“哈，合着你还是个爱读书的导购?!我今天算明白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程然斜睨对方一眼，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我不想跟你废话，假如你想故意找茬，恕我们不招待！”
说罢，她就去抢林娜手中拿着的衣服。
而林娜成功被她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她扭身避开她的手，眸中利芒一闪，磨着牙威胁：“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好得很，我要投诉你！”
“请便！”
程然毫不退让地回怼。
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随即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对准林娜，又扭头吩咐两个不知所措的导购：“你们也把手机拿出来，给我全程录像，从现在开始，咱们就看她要怎么作妖！”
“你！”
两人你来我往，三分钟几句话，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可程然一掏手机，气了个倒仰的林娜，脑子就卡住了。
她是临时起意跑来刁难，哪里有什么充分准备。
——对了，她不只是过来刁难的！
差点忘了正事！
林娜暗啐一声，马上冷静下来，一脸委屈地回过头，看向身旁始终没吭声的许墨文。
她虽不言语，眼神却说得够多了。
许墨文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结束了置身事外的游离状态，淡漠地扯了扯唇，对程然说：“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女孩子。”
程然下意识蹙眉，心想，这是要拉偏架？
却听许墨文继续说：“你也认识林娜吧？她说话不对，但她是跟我一起来的，我是许墨言的姐姐，许墨言是你同学，你就算有委屈，是不是也该给我个面子?顶撞顾客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拿出手机来拍她……”
她摇摇头，一脸失望，“我们墨言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我听说，他买车就是为了你晚上能安全回家。上次，突然买了一堆衣服送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不说，那也是为了帮你吧？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感情，给帮你之人的亲朋好友一个面子，总是可以的吧？”
“……”
“你何必把事做得那么绝呢？”
“……”
程然实在没想到许墨文会这么说，一时没接上话，只睁着一双大眼傻呆呆地望着对方，仿佛一个乖乖站着被训的学生。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林娜得意地翘起了唇角。
可没等她顺势再踩上一脚，许墨文意味深长地扫她一眼，就转身走了，既没给程然开口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叫上她。
林娜心里一惊，跟着忐忑起来，随手将衣服往程然怀里一塞，迅速追了上去。
她可以跟许墨言撕破脸，许墨文却是不能得罪的。
这位是姐姐的顶头上司，而这位的丈夫更是市地税局的一位副科长，都是用得着的人。
“姐，等等我，你怎么走这么快？”直到商场门口林娜才追上许墨文，“我本来是想晚上请你吃饭的。”
许墨文蓦地一收脚步，眸似鹰隼地斜着她，淡声说：“你想让我看的我都看到了，不走还留在那做什么？难道你还真看上了她家的衣服？”
林娜面色一僵，立即换上老实表情，讪笑，“你都看出来啦？”
“我不瞎，也不傻，怎会看不出来？”
许墨文轻嘲，顿了一瞬认真说：“林娜，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跟墨言能有个好的结局，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想想你未婚夫，继续纠结对你不好。”
林娜的笑消失在嘴边。
许墨文的话没有错，她敢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未婚夫刘志强没回来。
可这种心思她不能承认。
“我不是纠结过去的事，我跟墨言虽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她一脸真诚地辩解，“我是觉得这女人配不上他……你也看到了，手段不是一般厉害呀！墨言一心搞学术，生活上——你知道的，说好听点是单纯，不好听就是有点呆，肯定会吃亏。”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许墨文心中暗叹，何止是吃亏，恐怕会被吃得死死的。
程然这个名字，虽然有点久远了，她却记忆深刻。
昨晚听了林娜的话，她原本是想直接向许墨言问清楚的。
不过，临打电话前，她多了个心眼，辗转找到当年文一班的班长，问了问情况，这才知道这个程然风评那么差。
原本她不太信，可照今天的情况来看，那些不好的说法，恐怕并不全是谣传。
林许二人走后，卖场里的程然，陷入哭笑不得的感觉中。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对方明显是故意找茬，她当然要先保护好自己。
缺少证据百口莫辩的事犹在眼前，她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
许墨言有恩于她，她确实该给他姐姐面子，但那些只见过一次面，却莫名其妙想踩她一脚的人，她为什么要笑脸相迎？
她又不是喜欢让人抽两巴掌的耶稣！
这事哪怕当着许墨言的面，她也有话说！
更何况，经过这事，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跟他说清楚了。
她没有心情跟他搞暧昧，更不想遭遇今天这事的升级版。
不仅她想找许墨言，许墨文从商场离开后，也在找他。
而这时候的许墨言，根本不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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