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言不以为忤，看了眼挂钟，已经七点了。
“转性了？要看新闻联播？直播不做了？”他边说，边揉脸，试图清醒一点。
杨锦风撇嘴刺道：“老子休息一天不行啊？一回来就念，你是不是想遁入空门？”说罢，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而得意的笑，“老子这几天在狂补今年的笑逐颜开，我们部门肖女神，喜欢看这个。”
揉脸的动作一顿，许墨言诧异地看着嘚瑟的杨锦风，不置信地问道：“她看上你了？”
肖女神是杨锦风的上司。
被杨锦风称为女神，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游戏打得漂亮。在某次工作空闲时间，与杨锦风组队吃鸡，神级操作亮瞎了杨锦风的眼，自此，被游戏迷杨锦风尊为女神，并令他想方设法创造机会与对方接近。
杨锦风笑容凝固，继而恼怒地说：“老子看上她不行啊？”
许墨言“哦”了一声，随口说道：“单相思啊，跟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杨锦风翻着白眼，一脸鄙夷地望过来，“你这副黏黏糊糊，瞻前顾后的死模样，最多是个反面教材。”
许墨言微怔，没有如平时一样反唇相讥，而是呆呆地盯着他不吭声，仿佛还没有彻底从睡梦中清醒。
杨锦风抬手朝他眼前一挥，“你睡傻了？”
许墨言挡开，淡淡回了句，“你才傻了。”然后提振精神，接回先前的话题，自嘲道，“谁不想快点得手，但是还不是时候，不过意外碰了一下，就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要躲。”
“呵，那是你脑回路有问题，家长也见了，人家父母还特别看好你，要暗中给你帮助，你自己却畏畏缩缩的！还要顺其自然……你别不信，按你这样搞下去，到最后，她就算愿意了，她父母肯定也看不上你。”
这话不算胡说。
许墨言再度沉默，反省片刻后，闷闷地说：“可是，现在事情就像个掉进灰里的面团，我虽然捡起来了，但是怎么清理却有点无从下手。”
杨锦风眸底闪过一抹不以为然，眼神一狠，就要开口，许墨言却抢先堵上了一句：“霸王硬上弓不行，程然不是畏强的人，把她逼到极限，她会宁为玉碎。”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杨锦风微恼，扭头调弄电视，“这也不能，那也不行，在我看来，都是你在自我设限，能搞得定烧鹅就有鬼了！”
电视节目开始了，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渐渐看得入迷的杨锦风，忽然听见许墨言有些无力的声音：“我只是坚持底线，尊重她的感受。”
杨锦风不理他。
“而且，这段时间我很忙，要研究课题，还出了三次差，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建立牵绊。”
“……”
“她住东边，我住西边……自从她工作调整，连店铺都很少去了，我也不知道，能跟她建立什么牵绊，只能在微信上不尴不尬地聊着，毫无进展……”
低低的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颓丧。
这一点也不像凡事胸有成竹的许墨言。
杨锦风无视不下去了，扭头似笑非笑地问：“不说了？”
许墨言抬起头，两眼无神，“没有牵绊，没法让她习惯我……”
茫然无助的语气，终于惹恼了杨锦风。
他不留情面地讥讽道：“许墨言，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话还能说得再怂点吗？你找这么多理由，说给我听干什么？与其在这瞻前顾后，你不如开着你的车，到他们小区去堵人。”
许墨言皱眉，“又堵人，能换个别的主意吗？上次堵人，闹得她看到我就怕……”
话还没说完，他头上就挨了杨锦风狠狠一拍，“你是不是傻？她天天吆喝着要还你人情，你就不会说你有困惑，让她帮你想办法？你天天有困惑，天天去，不就可以天天刷存在了吗？见多了不就习惯了？这是不是牵绊？”
许墨言一呆，接着眼睛一亮，恍然说道：“是哦！”
“是哦……”杨锦风学着他的声音，做了个鬼脸，毒舌功力大爆发，“你丫真是读书读傻了，别人随便忽悠你的一句话，你就奉为皋臬，又抓不住重点……幸亏老子当年，考研三次也没中，要是读成你这副呆样，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杨锦风骂得毫不留情，可惜，心情豁然开朗的许墨言完全不在乎。
他嘿嘿一笑，看了眼时间，就匆匆站起来往房间去，“我洗漱一下，马上走，她每天八点左右回家，开快点，还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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