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扇出来从内室出来之后，张之然顺便问道：“杨姑娘，楚姑娘的伤势如何？”
“目前已无大碍，只不过王府那边来了人，所以之后我们可能要被带去问话。”杨轻扇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勉强挂着笑容说道。
几人在秦威的带领下走到附近的一家酒馆，寻了个包间坐好。秦威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后才问道：“你们有什么疑惑就问吧，能说的我会尽量解答。”
杨轻扇自知这次解惑的机会是沾了张之然的光，自然不好喧宾夺主，坐在一旁不说话，等张之然先开口。
“秦前辈，梅教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和你说的约定又是什么？”
秦威闻言，脸上露出早有准备的表情说道：“在给予答复之前我想先问问，之然，你知道魔教因何而是魔教吗？”
“既然是教，那自然是教义与正道相背驰，又或者说曾做过什么江湖难以接受的恶事？”
张之然的推测也没出秦威预料，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之然你说的的确符合一个魔教的形象，然而他们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张之然把目光投向杨轻扇，却看到她的脸上并没有疑惑的神色，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魔教之所以是魔教，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复国！”秦威加强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
其实不用秦威加强语气，这两个字落在张之然的耳朵里已与惊雷无异。
“复国？复什么国？我武朝国泰民安，距群雄割裂已有数百年的时间。到现在了还有人谈复国？”无怪张之然不信，在这样的盛世之下即使是有人对统治阶级不满意，也不可能聚起这么多死心塌地的人来。更何况魔教这样的目的明显是为朝廷所知的，这样一个教派还能存活至今？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杨姑娘，这里涉及到武朝国统的问题，老夫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很明显，魔教能延续至今定是朝中一直有人想让它存续下来。关于这方面的事杨姑娘你可清楚？”
张之然看向杨轻扇，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杨轻扇点了点头。
“这。。。难道连这样的事我武朝都可以允许的吗？”
“自然是不许的。”秦威很快打断道。
“之然，你可知道一个皇帝对于国家的掌控力最好的体现是什么吗？”
作为一位正统的读书人，张之然自然不缺对这方面的了解，他答道：“当然是民心所向！”
“错，是权衡！”秦威再次加重语气说道。
这次没等张之然提出质疑，秦威就继续道：“我武朝，是统一了原本的四大洲而建国。那么我问你之然，四大洲原本的皇权都去哪了？”
“难道没有灭绝？”
“当然没有，四大洲当年实力均衡，之所以统一为的不是书上写的同族之人不应互相杀戮，而是抵御外敌。”
听到这里，张之然眉头紧皱，四大洲的疆土张之然是了解的，说他们实力均衡他也没法反驳。但是外敌一词。。。。张之然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
“这一段历史是四大洲联手遮掩住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但是，外敌是真实存在的。这外敌势力之盛让四大洲不得不联手以抗，甚至于仅是联盟还不够，要在这上面选出一个共主才行。”
秦威的话放到任何一本史书上来说都是离经叛道不可理喻，但张之然相信他不会骗自己。沉吟过后，张之然略微消化了一些秦威的话，又问道：“那复国一词又从何而来？难道是四大洲的旧势力。。。”
“其实，”秦威用不快的语速打断道：“现在武朝正统的皇权就是四大洲的旧势力。”
“而魔教，才是那个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救武朝人于危难间的四大洲首位共主之后。”
秦威前面的话张之然还有些相信，但是最后的这一句直接让张之然噎住了。甚至于从一个读书人的角度而言，这话让他有些生气。
但是，反观一直在另一边沉默不语的杨轻扇，这种默认的态度无声间说明了一切。
“所以史书也是假的？”
“如果今日我不和你说这些话，那他就是真的。”
“之然你记得，所谓历史，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张之然的脑子里像是进了一只苍蝇，不断地嗡嗡乱叫。他停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问道：“那既然是这样，梅川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解释。”
“之然，你能想象一个人自生下以来就要背负着几百年来无数前辈都没完成的使命吗？”
“所以梅川他放弃了，他放弃的条件便是让梅家之后三代富贵，而且必须是王族权贵的那种富贵。”
“然后，一个自首领开始背叛的组织就被我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剿灭了。说起来我们这些江湖势力其实也没出多少力，只是朝廷希望这件事仅作为江湖轶闻传出罢了。”
说完这段话，秦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可现在魔教不是尚存吗？前些日子那么多武林正派联手都不是魔教之敌，这又怎能称得上是剿灭呢？”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魔教恐怕更危险。”秦威闻言看向张之然说道：“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魔教，的确是当初的残党。但是这伙残党究竟是凭什么撑过当年的围剿，并重新壮大起来，我们一无所知。”
这边张之然还在思考，另一边杨轻扇开口问道：“秦前辈，您说的这些在下早有耳闻。虽略有出入但已相差无几，在下只有一事不明。”
“你说吧。”说出这么大的秘密，秦威似乎有点累了，靠在椅背上回道。
“朝中权臣很多都是当年四大洲皇族之后，他们当中的确有祖训要求后人保证梅家存续。也许是感念当年那位共主站出来力挽狂澜的恩情。如今的陛下能允许他们这么做也许正合了您说的权衡之道。在下想问的是，刚刚秦前辈所言外敌，为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次出现过。按您之所言，这外敌如此强横，当不是四大洲联手就能一举击溃的。”
“这，大概就是为何有那么多四大洲皇族之后历经百年都要保证梅家存续的原因罢。”秦威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解释了，但细究一番便可知就连秦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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