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棻站在椅子上，举着相机，给自己班表演的同学拍照。
余棻捕捉每一个好看的画面与角度，记录每一刻，记录青春的模样。
有人站在了余棻的旁边。
节目表演完，余棻放下相机，准备坐下来，她一放相机转头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站在身旁的涂山。
她愣愣盯着他，嘴巴张成“o”型，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我吓到了？”涂山看着她傻傻的模样。
“嗯。”余棻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你说今天有艺术节，家长可以来，我就是你的家长，便和其他家长一起进来了啊。”
天哪，这样也行，这是余棻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呀？”
“来看你啊，不然干嘛。”
“现在看到了？”
“嗯，看到了，好看。”涂山看着她的双眸，映着舞台的灯光，眼里似乎有彩虹。
余棻听着这话，心里觉得甜甜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来，她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余棻看着舞台的节目，拿着相机，然后对涂山说：“跟我来。”
涂山就跟着余棻走着，离开了班级，走出了操场。
余棻带着他进了一栋教学楼，然后来到了顶层，找到了一个对着操场的视野，说：“这样看，是不是又有不一样的感受了？”
“嗯。”
“仿佛热闹都是他们的，而我置身事外，观看他们的人生。”
晚风吹来，软软绵绵的。
余棻拿起相机给在不远处的艺术节拍了一张照片。
操场中央亮着五彩斑斓的灯光，还有周围围了一圈的荧光，舞台上的同学带动气氛，舞台下的同学随即响应，一起欢呼。
他们唱着，跳着，吼着，乐着。
不知为什么，余棻看到这一幕时，心中有一些莫名的悲伤与孤独。
她说不清楚，微微皱了眉头。
涂山看了舞台，又看了看她，似乎有什么心事，温柔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
“你是不是哪里不开心？”
“说不出来是否开心，但是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涂山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他是开心的。
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很开心了。
他看着站在椅子上的她，举着相机的她，认真的她，眼里有光的她，他满心都是欢喜，她在他的眼里，永远发光发亮。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他自己这么这么地喜欢一个女生。
他愿意守护她很久很久。
余棻用手撑着脑袋，痴痴地望着远处，像是在对他说，又像在自言自语：“你会陪我到多久？”
涂山没有说话。
“其实，不论谁陪谁，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陪谁到最后，更不用说永远了。”
“说不定有呢？”
“比如？”
“就好像***夫妇，钱钟书夫妇，很多。”
“几率太小了，现在谁愿意冒这个险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呢？这个世界上，背叛，欺骗，处处都是。”余棻眼里的光似乎消失了。
“我们也要往好的地方看。”涂山安慰她。
“算了，你的家庭一定很美满吧？所以你才会这么说。”余棻看着他。
“美满的定义是什么？”
“两个人出于爱情厮守，没有背叛与欺骗。你的父母一定很恩爱吧？”
“是吧，现在我爸总是会捏着我妈的脸宠溺地亲吻，总夸她可爱。”涂山想着那画面，自己笑了出来，“不过也不太好，因为我在家里总是被迫吃狗粮。”
余棻看着他的笑容，他是个生活在阳光的人。
他们的童年经历都是不一样的。
余棻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容可以这么温柔，这么阳光，这么让人觉得他很幸福。
那她的笑呢？
她的笑，别人会觉得她幸福吗？
余棻摇摇头，说：“你真幸福。”
“你不幸福吗？”
“我？”余棻抬起脑袋看看天，“我幸福啊，我当然幸福。一个人很自在！”
“我以后会陪着你的。”
余棻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忽然静了，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在楼上待了一会儿，随后下了楼。
艺术节也快到尾声了。
许言作为班长和学生会主席，一直在后台做着工作。
艺术节马上就要结束了，许言手上的工作也忙完了。
他来到操场边缘，看到前方的两个人，觉得有些熟悉。待他们一同走过来时，许言认出了他们。
余棻也看到了他，她有一些尴尬。
许言看着她，有看着旁边的人，那人不是本校的，穿着便服，他见过。
上次在校门口。
这就是余棻喜欢的人吧。
两人越走越近，直到三人碰面，许言向余棻打了一声招呼。
余棻也回了一个“嗨。”
许言看了看涂山，涂山也看着许言，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擦肩而过。
走开一会儿后，涂山问道：“刚刚那男生谁啊？”
“他叫许言。我同学。”
涂山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便问：“他是不是喜欢你的那个男生？”
余棻点点头。
涂山摸摸余棻的脑袋，说：“没事，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
“谁说我是你的了！你是我的！我还是我自己的。”
涂山笑着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小孩，让她肆意闹着。
艺术节结束了，同学们散场后，各回各的班级，操场上还有一些同学在清理垃圾和帮忙收拾舞台。
余棻送走了涂山之后，又一个人来到了操场。
看到现在的场景，余棻心中的孤独感更加猛烈了。
一场热闹之后，映着灯光的操场上的人也不过几十人，偌大的操场显得无比空荡，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坐落在这个学校。
她漫步在跑道上，周围有一些夜跑的同学，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走出了操场，回到了寝室。
她内心的失落和孤独在钻进被窝的那一刻好像全部释放了。
她在被窝里偷偷地流着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难受，可是她似乎喘不过气来，心中无比的悲痛。
就像沉溺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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