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季东璃将洒脱贯彻到底，“不过就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我要是为这个着急，那我就不是我了。”
她是不在意，可蘅愫是真的着急。
蘅愫身为女子，很能理解这流言蜚语有多么的害人。
那些偏见一旦形成，那可是比刀子还要锋利的。
但……季东璃却这样说。
蘅愫望着她，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而季东璃已经转头和顾北辰说笑起来了，倒是无人在意她。
她心想，该不会是季东璃已经被这些流言给伤透心了吧？
就因为伤得彻底，所以才要破罐子破摔么？
蘅愫不由得骇然，忙将这事情给记在了心头。
“不行，我一定要帮王妃。”
她正低声喃喃的时候，季东璃扭头看向了她，“蘅愫，你在说什么？”
蘅愫赶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季东璃也没留意，反倒是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了一个食盒。
“我今儿怕是要晚些回去了，王爷孩子气，怕是闹着不肯吃饭的，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顺带替我好好看着他吃饭！”
蘅愫接过了食盒，眼底闪烁了一下。
“好，王妃放心就是。”
她正愁着怎么得一个机会，如今倒是正好有了。
蘅愫当即回了王府，将东西送去了陆平野跟前。
陆平野扒拉着食盒，左拿一个，右咬一口的，含糊不清地说道：“媳妇不回来了？她……在做什么？”
“王妃在铺子里呢，王爷不必担心。”
“哦哦！”陆平野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已经琢磨起来了。
只要季东璃没去见什么野男人就好。
蘅愫在那儿犹犹豫豫了半晌，倒是还是开口了：“王爷……我有几句话要说，您可千万别介意。”
陆平野傻里傻气地笑了，“你说你说！”
“如今外头……流言四起，但我这个旁观者是看得很清楚的，王妃对王爷真是没的说，王爷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我希望王爷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千万不要辜负了王妃。”
蘅愫咬了咬牙，一股脑儿地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王妃本就无人关照，我们这些人也到底比不上王爷，王爷可千万要对王妃好，只要您在意王妃，王妃才能真正的高兴。”
在蘅愫看来，陆平野是要陪季东璃一辈子的人。
他的关怀和情意，那才是最重要的。
陆平野顿时愣了，他没想到蘅愫说的会是这些。
正要开口的时候，蘅愫却匆匆道：“奴婢该说的都说了，王爷好好体会吧，千万不要对不起王妃，更不要伤害她。”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
陆平野手里的糕点顿时落在了食盒里。
半晌之后，他忽然大笑了两声。
外头那些流言，就在蘅愫回来之前，古一就已经说了。
他虽然有些气恼，可却并未怀疑季东璃。
而如此蘅愫这些话，更是让他心头狂跳不已。
看吧，季东璃果然是最在乎他的。
在这样的时候，她身边人的意思，多半就是她的意思了，她怕自己误会，就是证明她在乎他。
若是陆平野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那的确会被那些流言给气死的，可偏偏他一点儿也不傻，绝不可能误会她的。
但若是季东璃以为他傻呢？
她那个性子，向来是不喜欢多解释什么的。
若是季东璃寒了心，与他疏远了，那不是糟了么？
陆平野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将真相告诉她才行！”
只有这样，他才能堂堂正正地表明自己的心思，很多误会也就不会有了。
等着季东璃回来的时候，陆平野便直接冲了过去。
可谁晓得，季东璃居然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小傻子，快，这是对你身体好的，快来喝了！”
陆平野本来想了半天该怎么开口，这下子还没开口，就被季东璃压着开始灌药，“来，乖乖地喝了。”
这女子，力气居然这样大！
季东璃像是怕陆平野反抗，提早便擒住了他，直接开灌。
一碗药喝下去，陆平野面如土色，连连咳嗽。
季东璃扶着他的后背，得意地笑了，“真乖，听说你今日有好好吃饭，那我就放心了，你喝了药之后就先歇会吧，我要和蘅愫说说话。”
她叫陆平野去侧间的榻上休憩，自己则与蘅愫在一旁商讨正事。
说得大多是关于招生探访的事情。
这小半日下来，季东璃是舒心了，可陆平野却是叫苦不能。
休憩？他这心根本就静不下来！
可……到底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季东璃的声音传来，“这事情宜早不宜迟，午后还有些时辰，咱们就近去探访一下吧，也好得出初步的结果。”
蘅愫点点头，“一切都听王妃的。”
她们这是又要出门了！
陆平野连忙爬起来蹿了过去，“你们要出去？我也要去，我不想一个人闷在这里！”
季东璃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
“不行，你乖乖地在家待着，这是命令，没得商量。”
要是带着这么一个小傻子，那可是个麻烦。
季东璃没给陆平野机会，带着蘅愫就溜了，还提醒古一他们，务必要看好陆平野。
陆平野瞧着人离去，心里苦不堪言。
这是上天不给他机会啊。
季东璃与蘅愫一路深入市井，每到一处便要展开调研和探访，可这半日忙活下来，结果却并不怎么好。
两人从最底层开始，可这大多数的普通农户，不仅仅不支持女儿读书，甚至还十分抵触，没说几句话便将人往外赶。
她们这两人的事情也很快传开了。
他们甚至有些刻意避开她们的意思。
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季东璃不得不放弃了。
“算了，既然这些农户们说不清楚，那我们还是从那些本就会给女儿家安排私塾的商贾人家、小官员家里重新开始吧。”
这些人可都是潜力股。
若能够煽动这些人，那也能推波助澜。
蘅愫赶忙颔首：“王妃说得不错，那我们就从这儿着手吧，这寻常官员和商户，大都在城西，咱们快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当即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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