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姐姐是个不错的女子，一颗心都扑在二哥你身上，对二哥真真喜欢。”
宋晚俯下身子，俏丽的脸蛋，便慢慢贴近宋淅川：“我虽年纪不大，却也是明白情为何物。”
“喜欢一人，一日不见便会思之如狂，喜乐忧悲也都与他息息相关。这一点在霜姐姐身上，算是印证了。”
宋淅川还是不吭声，眼波都没颤一下，仿佛宋晚说的那人与他毫无瓜葛。
这般薄凉的男子，便是宋晚这个做妹妹的瞧了都有一种想揍死他的冲动。
深吸了口气，她直起腰去，撇了撇嘴：“我也不跟二哥哥拐弯抹角了。今日二哥便老实与我交代了吧，你是不是不喜欢霜姐姐？”
“若是不喜欢便直接去告诉人家，这般拖着，耽误了人家姑娘青春年华，实在太渣了些。”
说到这里，宋晚的声音小了些，但却气得涨红了脸。
这些话她本不想说出口的，她晓得宋淅川是聪明人，想着跟聪明人说话犯不着那么直白，他肯定都懂。
没想到这货居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怎么都不吭声，她只好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并说了。
“谁说我不喜欢她的？”宋淅川见她似是恼了，总算启唇，搭了句腔。
可这话却让宋晚更气：“你喜欢她？你喜欢她便是故意将她晾在后花园，让云沁去招呼？”
“你喜欢她便是处处躲避，刻意礼让、疏远？”
“二哥，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分明就是个弯的！还不肯承认！切——
宋晚又撇了下嘴巴，转开目光都懒得看他了。
宋淅川：“……”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妹妹，将他这点心思看得这般通透。
“就算我不喜欢她，与你又何干？”自古子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丞相府和将军府都已经将亲事定下了，他就算不喜欢又如何。
总归此生他也是要娶妻的，娶谁不也都一样。
宋淅川垂下眼帘，匀了呼吸，一手捻起广袖一手提笔，便要练字。
宋晚见状，伸手将桌上的宣纸一掀，背在了身后，“二哥！”
她加重了语气，看着宋淅川，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感：“我并非只是来指责你的，我只是……”
该怎么说？
宋晚咽了回去，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方才接着道：“咱们换个话题，聊聊少将军怎么样？”
狼毫悬着，宋淅川的手颤了颤，一滴墨落在书案上，墨渍溅在宋淅川的白衣上，晕染开似一朵小花。
眸光敛了敛，他将笔搁下，拿手帕擦了擦衣服，漫不经心：“聊什么？”
“你喜欢少将军。”宋晚的声音蓦然一沉，语气坚决又笃定：“不要狡辩，也不要觉得羞愧。”
宋淅川的唇角抽了抽，虽然是想狡辩，但听着宋晚后面那话，他却是想笑的。
眼眸略抬，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神情专注认真，眉眼间没有一丝轻蔑不屑，反应不太寻常。
“二哥，你沉默了。”宋晚抓住契机接着道：“所以你喜欢的人确实是少将军。”
“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断袖之癖传了出去，丢的不只是你堂堂国师的脸面，还有我们丞相府的脸面，甚至爹爹也会跟着受人指点。”
她看得出宋淅川不是那种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他所有的顾虑都是因为家人，怕家人跟着他一起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眼下被宋晚戳中红心，宋淅川暗暗叹了口气，眼中笑意敛去：“晚晚，这种胡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
“我没说胡话。二哥你是喜欢少将军的，既然喜欢，便告诉他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丞相府的颜面着想，所以才没有拒绝与霜姐姐的婚事，但是二哥，你若这般委屈了自己，非但你将来会后悔，过得不幸福，也是害了霜姐姐的。”
西凌霜可是西陵珏的亲妹妹，若是西凌霜不幸福，将来西陵珏说不定会记恨宋淅川。
届时，宋淅川才是真的痛苦。
“二哥，你听妹妹一句吧。不论如何，也将你的心意说与少将军知晓，少将军不是世俗人，他必定不会低看了你去。”
她希望宋淅川能全了自己的心意。
而且一旦西陵珏知道了宋淅川的心意，知道他不喜欢女子，必定不会再让西凌霜嫁给宋淅川。这样一来，无需宋淅川自己开口，西陵珏自己便会做这个恶人，让西凌霜和宋淅川分开。
这样最好了。
西陵家到底是女帝陛下娘家的人，好说话。
宋淅川沉默了，他原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埋藏一生的。
“晚晚，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就算我有断袖之癖不可能喜欢西凌霜。但你放心，我若是真娶了她，必定会以礼相待，不会亏待她。”
啪——
宋淅川声落的同时，门外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屋内两人皆是一愣，宋晚第一时间回过神，急匆匆转身往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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