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喧闹没有出现，明明容纳了大量的人，纪律却出奇的好。
门后的世界，不再有墙壁，只有一道道玻璃隔开了办公区域。
宽广的空间没有楼层之分，以最中间直径一米的柱子为轴，从最底层开始，呈螺旋状小弧度上升。
行走其上的每个人都显得异常忙碌，步子却依旧从容。
就连刚刚的防护服两人组，也在进入大门后挥手告别，脚步匆匆汇入人群。
“好了，开始找吧！希望今天能有收获。”白絮说着，带着西克从底层开始，逐渐向上。
当她们来到最顶端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间只有三平米的玻璃房，或者说是密封的玻璃箱。
玻璃房内，三面都是各种正在运行中的机器，白絮对这方面不了解，所以也弄不明白那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唯一的一面没有遮掩物的玻璃墙正对着白絮两人上来的通道。
一个女版机器人站在一堆机器中间，身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电线。
“为什么要让她站在这里？”西克皱眉，看上去有些心疼那个机器人。
“警示？或者说她是主机一般的存在？”白絮的猜测呈两种极端。
“你说，她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这个世界的女主？”西克大胆猜测。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女主被做成了机器人，等我看看时间。”白絮闭眼查看之前寻魂传给她的故事。
西克贴近玻璃墙，把手贴了上去，却透过玻璃墙穿了进去。
三平米的空间，塞满了各种机器，空出来的面积堪堪容纳下那个机器人，再加上机器人身上的各种线路，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西克的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穿透玻璃，触摸在了机器人的额头。
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一种暴虐，以及浓浓的悲伤。
来不及深思一个机器人怎么会拥有情绪，那个机器人居然在他面前睁开了眼睛。
那是用最高纯度的黄金细心雕琢而出的眼球，里面还撒满细碎的钻粒，诡异的同时，充满了美感。
机器人脸上的皮肤应该是合成的，西克能看出它想微笑，却无法通过僵硬的机械表达。
没有过多惊慌，西克抚上机器人的脸颊，用最轻柔的语气说道：“不用勉强自己，我接收到你的感情了。”
机器人眨动并不灵活的眼皮，似乎在躲闪。
早在西克伸手之时，白絮就发现了。
虽然她不知道西克感受到了什么，但通过西克的话语，以及机器人的反应，白絮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颠覆。
难道机器人能察觉得到灵魂的存在？
这是白絮最为惊讶的地方。
但当她发现机器人身上的材质与之前阻挡她们的门，是同一种材质后，她多少能理解一点了。
白絮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西克和机器人的“沟通”。
“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白絮来到西克身边。
“什么消息？”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现在距离女主变成机器人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了。”
“坏消息呢？”西克有预感白絮会说什么。
“坏消息是，女主的眼睛是用黄金做成的，改造她的人还买了当时最贵的一颗钻石砸碎镶嵌进她的眼睛。”白絮说着，看向玻璃房里的机器人。
她能察觉到女主对她的敌意。
这就很无奈了。
“猜到了。”西克转而看向机器人：“对不起，我得先去完成任务，等我任务完成之后，我会来救你。”
机器人就那样愣愣看着西克，没有任何反应。
“她能听见你说话？”等到两人来到最底层后，白絮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感觉她能听见我的心声。”西克如此说道。
“或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吧！”白絮回头看了一眼那根最中心的柱子，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原本的剧情里，女主最后可是把改造她的人也做成了机器人，还是最低级，完全没有意识的机器人。
甚至还成为了当时最具权力的女人的助手，帮助那个女人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一统。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像刚刚所看见的那样可怜，无助吗？
白絮深深怀疑。
她们来到地下，地下出入没有从外面进来那么繁琐，建筑材料也简单许多。
白絮不确定西克现在能否看得见碎片，所以两人始终一起行动。
地下的繁华，和外界的苍凉、冷寂不同，也和巨蛋内的严谨，黑白大相径庭。
所有已知的颜色，全都充斥在这里，或以灯光的形式，或以车体、服装，种种你能想象得到的任何东西呈现在你面前。
喧闹的音乐不知所云，在白絮耳里等同噪音。
“这差别！我都快被晃瞎了。”白絮咂舌道，然后眯眼看向疯狂的人们：“这里的人好像都是‘正常’人，我们去找两具身体吧！”
“找身体？”西克不解。
“你必须得有一具这个世界的身体，才能接近碎片寄主，然后不动声色帮他实现心愿。”白絮解释道。
西克点头。
然而，与白絮以为的——疯狂的人们多会出现意外不同，她们找了好几个小时，没发现一具完整的身体。
“这就奇怪了，不应该这样啊！”白絮喃喃道。
“我们再走远些看看吧！”西克看上去还挺有精神的。
“行，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一个死人都没有！”白絮咬牙。
两人向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半空中横冲乱撞的车子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两人的前进速度。
虽然就算被车撞也不会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但车子呼啸而来时的冲击力，还是很刺激的。
可如果不飘在半空，下方路上那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随着音乐旋转跳跃闭着眼的奇装异服的人群，也不见得能让她们的速度变快多少。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疯狂？”看着那些人，西克忍不住发问。
“谁知道呢？大概是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的释放？”白絮也不是很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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