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其中还有不少从病房内走出的病人。
他们用着或兴味十足，或嫌恶不喜的目光看着白絮几人。
小女孩儿被臭臭妈妈那一吼，紧张起来，小手抓着有些破旧的衣角，脸上却十分坚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原本爸爸妈妈准备让弟弟来的。”
“可是弟弟是家里的唯一的男孩子，还那么小，完全没办法照顾先生，还需要先生你去照顾他。妹妹又只有五岁，也没办法照顾先生，唯一合适的人只有我。”
这话说的白絮有些心疼：“那是他们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跟了我以后会经历什么？”
小女孩儿有些迷茫地摇摇头，随即又很快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管先生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得去做。”
白絮扶额。
她到底该说他们家教的好呢，还是该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不是，我们没有任何赔偿不说，凭什么还要养你呀？”臭臭妈妈无法接受。
“我……我吃饭很少的，上学……我上学也只需要一点点钱，我可以自己去上学，放了学再来照顾先生你。要是……先生你不让我去上学的话，也是……也是……可以的。”小女孩说这话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哎！”白絮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让她当我的孩子好了。”
“哥！”臭臭妈妈还想说什么的，看了看白絮坐着的轮椅，到底没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臭臭妈妈斜着眼问小女孩。
“李静，你们可以叫我静静。”小女孩说道。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被人围观，臭臭妈妈丝毫没因为周围人的打量，而有什么尴尬或不自然。
“我告诉你，我们家可不能白白养你，我哥都还靠我养着呢！”臭臭妈妈丝毫没顾及到白絮是否会尴尬。
“小兰，既然已经确定要养她了，我们就先离开吧！在这里商量这些事情不太好。”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
“怕什么？不闹大点，谁知道是谁的错？明明是他们不要小孩丢给我们，还不肯付医疗费，别到时候还说我们拐骗小孩儿！”臭臭妈妈比白絮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那你闹吧，我走了。”白絮自己推着轮椅，往医院标示的安全通道而去。
名叫李静的小女孩看了看面前的臭臭妈妈，最后还是选择跟上白絮的轮椅。
“行！你是无所谓，我压力大着呢！”
白絮没想到，臭臭妈妈竟然哭了出来。
又叹了一口气，白絮调转轮椅方向，来到臭臭妈妈身边。
“别哭了，回去再说吧！”白絮拍着臭臭妈妈的背说道。
“收好你的协议书，既然你想要领养她，我会去帮你处理好。”
得到安慰的臭臭妈妈反而不自然起来，抹了抹眼泪，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白絮失笑，示意李静跟着她，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白絮回头看看这栋破烂的大楼，再一次叹气。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送进的不是这家医院，谁知道醒来却被换了个地方。
她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那些人要用有色眼镜看她。
“这家医院这么破了，为什么还在开？”白絮忍不住问臭臭妈妈。
虽然之前臭臭妈妈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但却因为担心失去记忆的白絮而没跑太远，留在了医院大门处。
此时白絮提问，她便回答道：“这是第一医院的老院区，保留下来大概是因为情怀吧，偶尔还会租出去做拍摄场地用。”
白絮点点头，大概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
她还记得救护车上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以及从车上下来时，交接人员间眼神的互动。
没理会那些，白絮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回到了臭臭妈妈自己买下的房子里。
房子位于市中心，十五层，三百平的多层复式。
入眼四处贴满了小臭臭的照片，只有极少数曾兰的自拍。
这些自拍上的曾兰虽然没有愁眉苦脸，笑意却不达眼底。
“还记得你睡在哪吗？”曾兰推白絮进屋后问道。
白絮摇摇头。
“喏，一楼那间刷了白漆的房间是你的。”曾兰指着靠近二楼楼梯的房间说道。
“那李静呢？”白絮顺口问道。
“她吗？”曾兰打量了李静几眼，“先给她收拾收拾再说。”
“嗯，你安排就好。”从医院下病床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白絮却有些累了。
大概这就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吧，估计一时还没办法好。
白絮想着，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白絮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但她时刻注意着房间外的动静。
回到家之后的曾兰没有在外面时的那么风风火火，人也变得耐心起来。
全程白絮都没听见她大声说过话。
等到天色朦胧之时，曾兰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出门了。
白絮猜测，大概是臭臭回来了。
如此想着，白絮打开门，出去查看李静的情况。
刚出门，就看见了端坐沙发，满脸不自然的女孩儿。
“你害怕了？”白絮缓缓转动轮椅，问李静。
“有一些。”李静倒也诚实。
“尽快习惯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白絮来到李静身边，递给她一个蛇果，“吃过这个吗？”
“这是苹果吗？”李静接过蛇果捧在手里，不确定道。
“算是吧，但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李静眼巴巴看着白絮，等待她的解释。
“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蛇果，是苹果的高端品种。”白絮拿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贵吗？”李静问道。
“对你之前的家来说贵，对你现在的家来说，还算不上什么。”白絮说着，啃了一口。
李静点点头，低下头，盯着那蛇果有些出神。
当白絮把一整个蛇果啃完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臭臭和曾兰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臭臭凌乱的发丝上残留着一些奶油，露在外面的左手臂上还有几个鲜红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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