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九话音刚落，安言的脸色顿时一变，惨白一片，她偷偷去扯了扯宋许意的袖子，眼中含着祈求。
宋许意暗骂她是废物，随即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凤妤烟。
“皇后娘娘，容妾身说句话，今日之事，到底是不光彩的。无论对相府还是皇室，都有损名声，尤其是未出阁的相府嫡女，凤妤烟。既然，没有酿成大错，如此张扬，恐怕会闹个天下皆知。”
宋许意边说边暗搓搓地捏了捏凤妤烟的手。
凤妤烟抬眸看她，立刻明白了她的深意。
再这么查下去，恐怕自己也脱不了身，那就是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了。
皇后闻言，难得觉得宋许意还有点脑子。
“如若真的有人假冒太监，那势必会有蛛丝马迹！钟嬷嬷，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本宫一定给凤姑娘一个交代。”
凤卿九拧了拧眉。
钟嬷嬷会查？
皇后不过是借机让这件事平息，只要之后大家谁也不提，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再给凤妤烟安排一门好的亲事，堵住相府那些人的嘴，皆大欢喜！
“母后。”凤卿九颔首：“如果今日不是姐姐勿入内殿，现在躺在那的可就是儿媳了。况且，儿媳先前身子不爽利，母后您是知道的。”
她声音清淡，眉眼间却染上一层寒霜。
皇后想息事宁人？不可能！
“你……你想如何？”
凤卿九扭头看向脸色阴鸷的皇帝：“父皇，此事涉及重大，关乎宫内的管辖与我姐姐的声誉，我一定要为我姐姐讨回公道，抓到那个背后的始作俑者。”
言罢，她看向瑟瑟发抖的凤妤烟，义正言辞道：“姐姐，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凤妤烟牙齿打颤，跪着上前：“皇后娘娘，臣女不计较了，臣女只想回家，请娘娘让臣女回家。”
她哭得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凤卿九，母后都说让钟嬷嬷去查，你怎么还在这纠缠不休！”顾寒修责备道。
“王爷，那可是我的嫡姐，既然钟嬷嬷去查，那三日时间够了吧？”凤卿九竖起三根手指头。
钟嬷嬷心头一紧，看向皇后。
皇后捏紧了手指，心中把凤卿九千刀万剐一遍了。
“够了！”最终是皇帝一声怒喝响起，屋内才寂静下来。
“暮舟，你去查！”
皇帝下令，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皇后还想去劝，见皇帝的眼神坚决，便把话堵了回去。
“是，儿臣遵旨。”
凤卿九松了口气，看着顾暮舟微微一笑。
顾暮舟朝她点头示意。
顾寒修很敏锐地捕捉到他们之间的万缕千丝，不着痕迹地站在凤卿九的身前，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今日之事，都管住嘴，若是泄露出去半句，朕绝不轻饶。”
皇帝说完，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皇后看了眼凤卿九，眼中尽是不悦，然后跟上了皇帝。
“惹父皇生气，你满意了？”顾寒修埋怨道。
凤卿九挑眉：“王爷，若是今日我还在这屋中，很有可能跪在这里的就是我！”
“你没手没脚吗？你不会跑吗？等着让一个太监羞辱？”
“头脑简单！”
凤卿九低声骂了一句，抬脚离开。
顾寒修神色冷了冷，带着宋许意也离开了内殿。
屋内，只剩下瑟瑟发抖的凤妤烟和顾暮舟。
顾暮舟走上前，蹲下来直视凤妤烟的眼，眼底是沁骨的寒意。
“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逼你说？”
凤妤烟眸子一颤，浑身颤了颤，抬起手可怜兮兮地抓紧顾暮舟的衣摆。
“慎王爷，臣女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了，王爷让臣女回家吧！”
“你少跟本王装！”顾暮舟伸手拂开衣摆，起身缓缓走到床边。
那太监一直没醒。
他伸手去把他翻过来，却赫然发现，这太监已经服毒自杀了。
在他们言语说话时，他便行了，事情败露，他便直接选择自杀。
顾暮舟眉心一蹙，没让凤妤烟看到：“别跟本王耍心机，这个太监若是醒了，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出实情。”
凤妤烟低着头，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汗水滴落在地上，声音清脆，清楚地传进顾暮舟的耳朵。
再次抬眼时，顾暮舟已然坐在床榻边，眸光阴森可怖地看着她。
“王爷……臣女……明明臣女才是受害者。”
明明在这里受尽屈辱的是凤卿九！！！
为什么是她！
顾暮舟弯腰，右手撑着下颚，声线阴森森地传出来：“你以为你为何会在这？”
凤妤烟赫然睁大了眸子。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耐心有限！你会有这样的下场一次，便有第二次！”
凤妤烟瞳孔骤缩。
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把她打晕带到这里的……竟然是顾暮舟！
怎么会！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
他怎么能！
“是……是王爷！”
再对上顾暮舟的眉眼，凤妤烟浑身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你现在招供，本王还能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凤妤烟心中万分难受，跌坐在地上，眼中逐渐失神。
“臣女……其实，这都是齐侧妃的主意，臣女也是被她蒙骗……”她咬着唇，哭着道：“臣女只是找了太监来，其他的事都是齐侧妃干的。”
顾暮舟闻言，淡定地从怀里掏出认罪书丢给她，冷冷地站起身：“自己咬破手指，按手印。”
凤妤烟颤颤巍巍地咬破了手指，在认罪书上按下了手印。
“王爷……臣女有一事想问……”
顾暮舟不语。
她又道：“那日和王爷同游的女子是谁？”
“与你无关！”
顾暮舟拿起认罪书，看了一眼，放进怀里，离开了偏殿。
凤妤烟脸上的细汗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她爬上前去，这才发现，那太监已经毙命了。
她被顾暮舟骗了。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
御书房中，皇帝大发雷霆。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皇后跪了下来：“皇上，臣妾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个凤卿九！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上……既然得不到，那不如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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