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站起身，局促不安地转了个圈，又坐回软椅上。
“进，进来吧。”
她是真的在紧张，林知知听得出来。
门被推开，秦瑶直接张嘴问道：“知知姐，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只有在极度紧张亦或是存心为难的时候，才会叫一声“知知姐”，若是放在平常的时候，多半是一句“林知知”，就算是叫过了。
“关于陈芷薇，”林知知没有隐瞒，“秦瑶，你和她认识，对吗？”
这句话根本就是不需要问的肯定句。
秦瑶没有办法否认，只能道：“她一直喜欢秦越，几乎是跟着秦越过了二十年，我当然认识。”
她没有再叫秦越“我哥”，并且提到“秦越”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明显有些不快，不过林知知并不想知道这方面的事。
“当时拍的照片，你给了陈芷薇。”
林知知的表情和语气，让秦瑶很难感觉出她在想什么。
“她看到了，跟我要，毕竟我们两家是世交，她脾气那么古怪，生气了也不好收场，我没办法拒绝。”
秦瑶眼神躲闪，很明显在撒谎。
林知知：“秦越不知道这张照片的事，我也并不打算和他再有纠缠，你没有必要欺骗我。”
秦瑶抿唇，没有反驳，却也没再说话。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休息室的气氛渐渐凝固。
刘腾飞来的时候就没声音了，耳朵贴在门上许久，也没听出个动静来，顿时心下窃喜。
秦瑶那经纪人，应该是在这里等她吧？秦瑶今天好像就没露过几次面，说不准都已经跑去外面浪了，里面一直没声音，怕是还没收到消息，在傻等她回来。
于是，刘腾飞深信自己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直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秦瑶本来就有些紧张，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来叫她的，正好可以借口溜走。
然而一眼看过去，门口那个笑眯眯的男人，是刘腾飞。
刘腾飞平日里根本不会来，就算是来，也是在外面溜达几圈就走人，根本不会来休息室。
他看见秦瑶，也跟活见鬼了一样，先是惊愕诧异，而后露出微妙的不悦神情。
秦瑶当即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腾飞一身臭脾气，但还是拎得清秦瑶惹不起这个事实的，他几乎没有犹豫，收了脸上的不悦，装作无意地笑道：“走错了走错了，你们接着聊啊。”
话音刚落，人就出了休息室，把门重重关上。
休息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林知知，你应该知道，秦越他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哥哥。”秦瑶咬着下唇，打破了寂静，“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秦瑶难得地平静着，继续道：“所以当时，我就是带着报复的心思，把照片给陈芷薇的，这样说，你觉得可以了吗？”
林知知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秦越他被送出去，留着我一个在家里面对一个几乎疯掉的女人，日日夜夜听着她念叨那个‘哥哥’，我为什么不会？”林知知冷静到不正常的模样和秦越的身影渐渐重合，秦瑶的平静被打破，反而开始质问，“你和秦越还真是一样自大。”
不过这件事发酵到现在这副模样，秦瑶也是没有想到，顾及到这一点，她还是重新软着语气保证：“我会找陈芷薇把这件事问清楚，这次不是我的意思。”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秦瑶还差点撞到开了一半的门，模样颇有些狼狈。称得上落荒而逃。
林知知摸了摸自己的脸。
曾经的确有人说过，她看起来总是凶巴巴的，不过她自己一直没有这么认为。
只不过是习惯了平静的心境，一般很少有事可以让她情绪波动罢了。无悲无喜，凶与不凶，只是别人眼里的错觉。
刘腾飞远远地看到秦瑶跑出休息室，确认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才又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只出来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岂不是......
他搓了搓手，往休息室走去。
秦瑶出来，刚好撞见付衡星。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没打招呼，秦瑶想了想，还是主动打招呼道：“衡星哥，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付衡星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愣了愣，像往常一样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我的戏份差不多也快拍完了……听副导说你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现在好点了吗？”
“嗯......不是什么大事。副导把我骂了一顿，现在想通了。”
秦瑶飞快地回道。
不过秦瑶很快想起了刘腾飞的事，不由得问道：“衡星哥，刘腾飞今天来做什么的？”
说是走错，这种鬼话可没人会信。
付衡星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今天上午都没有和刘腾飞说过一句话，还眼睁睁看了一场闹剧。
心里清楚剧组里的人大多都对他即怜悯又提防，付衡星也没解释什么。
连付衡星都说不知道。秦瑶不由得多想了些。
毕竟上次无意间看到的东西......她总不是个瞎子，怎么可能装作没看到。
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林知知的身影，秦瑶拧着眉，四处看了看，可以看到的地方也没有刘腾飞。
“衡星哥，我忽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休息室了，我先回去一趟啊。”
付衡星还没说什么，秦瑶就往回跑走了。
看起来很着急。
白月看秦瑶走开，才从一边状似无意地坐过来。
付衡星能被捧，外形条件自然是拔尖的，白月如今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喜欢这种容貌出色的大男孩的时候。
不过她刚坐过来，付衡星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挪开些，和她拉开了距离。
白月当然感觉到了这一点，倒也没在意。
“衡星哥，听说你下部戏......”
她声音娇娇柔柔的，年龄又小，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付衡星直接起身走开了。
只剩白月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秦瑶走到休息室门口，听到里面重物落地的动静，脑补林知知柔弱难敌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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