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把整个卫生间的能打开的柜子门都打开了，镜子上面有个只有一扇门的小柜子，是林知知用来放没有拆封的洗浴用品和纸巾的，童悦要够到并不容易。
她努力借助卫生间各个能借助的支点，包括旁边用来洗衣服的矮一些的水池边缘，还有眼前镜子下面这个用来洗手的高一些的水池边缘，一点一点爬了上去，然后伸长了手臂打开了那扇门。
里面的东西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
童悦只能把门关上，又费力地爬下来。
在踩到那个矮一些的水池边缘时，她手滑了一下，没能抓稳，也没能站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幸好摔的地方是尚且还算是比较有肉的屁股，没有摔到头。
但是即便摔的是屁股，疼起来依旧是很疼的。
童悦摔在地上，给摔懵了，几秒钟之后，开始大哭。
这次是真的摔疼了，眼泪不要钱一样往外流，哭声震耳欲聋，林知知站在门边准备推门的手顿了顿，然后推开门。
她打开房间的灯，和进来之前猜想的一样，床上并没有人，刚才还看起来很乖的小姑娘现在又开始乱跑，卫生间的灯倒是亮了起来，隐约能看到磨砂玻璃后面有个小小的影子，并没有站着，而是在地上坐着，时不时抬一下胳膊。
童悦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顺便还借着模糊的视线看了看，没找到纸巾，只能继续哭。
林知知把卫生间的门打开，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都是泪，鼻涕也已经流出来的童悦。看起来脏兮兮的，完全不像是刚刚才洗过澡的孩子。
童悦看到林知知，哭声停了一瞬，然后接着哭。
这次是真的，就算是林知知想要训她，也没有办法下狠手，明白这一点，屁股又是真的在疼，童悦哭得很是凄惨。
这一晚上哭了好几次，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嗓子听起来也带着一丝嘶哑的味道，童悦却还是不依不饶，林知知其实没什么办法。
她对这些小孩子向来没有太多耐心，也不会和他们交流，说话的语气很容易吓到他们也是难免的事。
况且平时她也并没有接触多少小孩子。
林知知走到她身边，问道：“摔到哪里了？”
童悦这样子，显然就是摔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动，除了哭就没有别的动作。她白天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比较爱干净的，至少，哭的时候也不忘一直抽纸巾给自己擦眼泪和鼻涕。
童悦看着她，没有说话，原本就哭得红彤彤的脸顿时更红了。
小姑娘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仰着脸看向林知知。
“腰？”林知知没能看到她的动作具体是在摸哪里，但是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些老人是怎么说的，“小孩子没有腰。”
童悦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来，但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直接说很不好意思，就只是一直在指。
林知知蹲下，直接伸手放在她后腰的地方。
“是这里？”
童悦摇了摇头。
林知知沉默下来，把手拿开。
她本以为是童悦不知道腰是哪里，所以才又刻意试了试，现在看起来，童悦应该是知道刚才她说的腰是什么意思的，只不过疼的地方确实不是那里而已。
她是摔到屁股了。不过摔到屁股有时候确实也很疼，之前公司里就有过一个共享单车坏掉直接摔在马路边摔到尾巴骨的，当时说是连坐着都很成问题，只要一碰到摔到的地方就很痛。
林知知不好直接下手去摸，只能问道：“还疼吗？”
小姑娘真的是摔懵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
林知知只能再问一次：“是疼，还是不疼？”
童悦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看着林知知，眼都不眨了。
但是她一直坐在地上，也没有偏向哪一边，看起来问题还不算很严重。
林知知从房间里拿了纸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
童悦被重新抱回到了床上，林知知用湿纸巾把她脚上的脏东西擦掉，问她现在坐着有没有感觉到疼。
童悦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人傻了似的，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严淮抱着电脑在努力思考自己的论文怎么才能过去老唐那关，完全没注意到隔壁鸡飞狗跳。他电脑里放的轻音乐把童悦的哭声都给遮住了。
童悦很害羞，不肯让林知知看自己摔到的屁股现在肿了没有，背对着林知知捂被子睡了。
林知知站在旁边，原本还以为她是装出来的，没想到不多久，被子里的呼吸就逐渐均匀，轻轻的呼声传出来，童悦是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这在今晚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混世魔王不睡过去，她和严淮今晚能不能正常睡觉都是个问题。
林知知从边上拿了条空调被，把床上另外一个枕头也拿起来，打算到沙发上去睡。
半夜，童悦忽然又有了动静，林知知睡得很浅，就是提防着童悦半夜会忽然醒来，然后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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