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传奇妖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声，不禁让人唏嘘。
以最大的爱好，毁在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傀儡手上，真是讽刺。
而当年的明凝菡当时戴的就是现在手上的这个臂钏。
先皇在传位的时候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文蔚琦，为了文蔚家逃脱明家的掌控，也是为了他今后的皇位牢固，要他立下重誓。
这些文蔚琦不可能的都告诉泰华，他仅仅只是说：“王妃当年在明氏受封南境的事情上，功不可没。”
光是这个原因就足以把燕凝菡的地位提上一大截。
对于文蔚氏来说，她简直就是个功臣。
大大的功臣。
“原来是这样。”泰华道，“怪不得陛下愿意为她出头。”
“不过。”他眼睛里依然有不屈服的光，“陛下也是三宫六院，该能体会臣的苦衷。”
文蔚琦似笑非笑地向前走了两步：“按说这是摄政王的家事，就算是过问也该是皇后来问。”
“但是毕竟事关文蔚氏和明氏的旧怨，摄政王可否找个折中的办法来体谅体谅孤？”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泰华不能不顾及这身体的立场。
于是沉吟片刻道：“陛下既然恩准折中，臣先谢恩。”
“不必多礼，咱们君臣相互体谅吧。”文蔚琦连哄带骗，好歹是把眼前这事情遮过去了。
泰华领了燕凝菡要回府去，燕凝菡却倚仗着自己在这王城里的特殊对待，明目张胆地拿起了派头：“陛下答应臣妾的事情，可成了？”
对着这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文蔚琦不能说成，也不能说没成。
他只能半遮半掩地道：“王妃，承诺这种事，还是得王爷开口才行啊。”
说着偏头看向泰华，把这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了过去。
泰华微微阖目，捏着背在身后的手，摸着戴在上面食指的玉戒指道：“凝菡，你我成婚二十年只有一女。”
“你看让外室生养一个男丁，再由你扶养可好？”
此话一出燕凝菡噎得半晌干瞪眼。
“文蔚珩，你这是在怪我？”她情绪相当激动，当着文蔚琦就拉开了架势准备大吵一架。
泰华根本不想吵架。
若是吵架管用，世上的事情也就太简单了些。
“我没有怪你。”他甚至装出一副神情的样子，温柔地看着燕凝菡。
他走过去拉起她的双手，像二十年前刚刚成婚的时候那样：“凝菡，你我再添一个儿子，凑成一个好字如何？”
泰华说着悄悄看向文蔚琦，挤了挤眼睛。
文蔚琦会意：“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这可是头等的大事。”
“王妃，你不想摄政王的爵位以后没人承袭吧？”
一语中的。
燕凝菡不能忍受别人和她分享文蔚珩，更不能忍受别人和她同享摄政王府。
但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她之后再无摄政王府。
因为没了延续，即便她这一生再辉煌体面，最后还是会被遗忘。
她赔进了一生的岁月，不能就这么在世上消失。
她要后世都记得自己，要这人界世世代代都被她的子孙踩在脚下！
见燕凝菡没有再反驳，文蔚琦道：“那王爷就赶紧送王妃回府吧。”
他虽然和文蔚珩对弈多年，双方都打算着扳倒对方，但是这次他很愿意站在文蔚珩这边，对于他要纳妾的事情乐得其成。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文蔚珩家宅不宁、后院失火，那毕定会消耗他的精力。
只要稍稍用些办法，他想要成就大事也就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还要兼顾燕凝菡那边保守的秘密，何乐而不为？
燕凝菡站起身来冷笑：“陛下该不会是同着王爷来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吧？”
文蔚琦道：“王妃，何来此问啊？”
燕凝菡道：“王爷想要纳妾，臣妾作为主母也该明理。”
“只是咱们人界的女子千千万，帝京里的名门望族也不再少数。”
“一个歌伎与王爷天差地别，如何相配？”
文蔚琦灵机一动，道：“王妃所言甚是。”
“但王妃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生下来是要从他母亲身边抱走，放在嫡母的身边扶养。”
“若此人也有些背景，做起来岂不麻烦？”
泰华点头道：“陛下说的是，正是这个道理。”
燕凝菡考虑半晌，似乎也觉得有理，便不再说其它，跟着泰华回摄政王府去了。
“你想要我同意也好办。”回去的路上她坐在马车上同对面的泰华说，“只要你用一乘素色小轿把她从后门悄悄抬进来，不许多做声张就行。”
泰华了然，她的这个‘不做声张’肯定是包含了不能正是下聘、举办婚礼等等。
真是妒妇！
然而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脸上却不好带出相来。
“那是自然的。”他全不在意地说。
“还有。”燕凝菡把眉一抖：“叫那歌伎今天就退了外宅，住到王府来！”
“这就不必了吧？”泰华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隐隐地觉得这样做不妥。
很不妥。
“如何不必？”燕凝菡追问，“让她来了，有什么事情都好早一点帮她。”
“让人知道你把人养到外面去了，还以为我燕凝菡是多么小气不容人的！”
这话让泰华没法接。
可不就是一个妒妇吗？
见泰华不说话，燕凝菡扭过身子来拿眼觑他：“王爷要是忙，待会儿我便打发了仆人亲自去接。”
“不必了。”泰华斟酌道，“你还要……”
“还是结发夫妻知道彼此。”燕凝菡抢先道，“王爷说得正是，我还得去准备她住的地方呢。”
泰华愣了半晌，道：“那就劳烦你了。”
他有一种预感，从此以后他就要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君上，什么形式并不重要。”馨月听他讲了经过，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馨月与君上在天界时就已经行过大礼，现在不过是寄居在别人的躯壳里。”
“躯壳都是借来的，那住的地方便好坏，又能怎么样呢？”
泰华竟然一时间心里涌起一阵感动，随后少不得一番劝慰。
当晚，他便亲自带着轿子载了馨月正式住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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